峰入雷雲萬仞山,情絕危崖紫沁衫
至陽金雷剛似鐵,破盡天下陰穢邪
自古以來,雷電作為一種破壞力極其強勁的能量,一直剋制著大陸上包括暗物質在內的一切陰邪之物。對於帶有不穩定力量的東西,都可以用雷電予以排除,這使雷電成了整個大陸上剛正不阿、迅捷剛猛的正面存在,被人們歌頌著。有文人墨客特意為他作了詩句,由聖者親自鐫刻於絕情崖內,雖不足以成為千古絕唱,也算是表了一番敬佩心意。
而鐵面無私的絕對公正,往往也象徵著無情,審判者沒有憐憫,正如天雷不會流淚,在帝劍傲世未陷入沉睡時,它總是會在大陸各處降下天雷,殺死那些走上歧途,或是與暗物質有染的人。不問緣由,不管背景,不論態度,追隨著邪惡氣息而降下的天雷無處不在,它在被一些人交口稱讚時,也令一些人們惶惶不可終日。
當它陷入沉眠後,陰暗的角落裡,又滋生了不祥之物。
白契吃驚地望著巖壁上巨大的字,不禁後退了幾步。
可怖的想法從他的腦海中閃現:再走下去,該不會就是帝劍的封印地了吧?
他猛烈地搖晃著腦袋,極力否認自己的想法。
(不會的,這裂谷肯定是通向室外的,帝劍傲世怎麼可能這麼大喇喇地扔在地表嘛!肯定是埋在地下的啦!)
雖然沒有任何依據,他還是憑著一通亂想“說服”了自己,招呼上紫地鼠繼續向前走。
紫地鼠大概只是想讓白契看看這些字而已,如今見白契已經看過了,便回過神來,重新爬上白契的腰。
一人一鼠繼續走在裂谷中,估摸著已經快到黃昏時刻了,透過石縫漏下的光線變淡了一點。白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要是外面天黑了,自己手中的這盞燈就是唯一的光源。他可不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過夜。
不過,他越走,越覺得裂谷愈發狹窄,一開始這種變化並不明顯,但是他從早上走到現在,裂谷從將近三個停車庫大門那麼寬,縮小到只容得下三個他並肩行走,想不發現路況有變都難。如果不是風還在耳邊呼呼作響,他肯定要懷疑前方是不是死路。
終於,他在夕陽西沉之前,望到了前方的一絲光亮。
他興奮地向前跑去,卻未察覺到,紫地鼠鬆開了爪子,自行跳到地上,掘開地面,沒入土中,不見了。
出口此時已經如家中門框一般狹窄了,之容得下兩個白契並排行走,而冰冷的寒風正是從這個長條形的縫裡灌進來的。
白契氣喘吁吁地衝出裂谷,揚起頭望向天空,深吸一口氣,正欲哈哈大笑釋放自己壓抑已久的情緒和重見天日的激動,卻哽住喉嚨,將嘴邊的話全部塞了回去。
這門框般狹窄的石縫,連線著一座同樣狹窄的土橋。土橋在空中劃出圓弧形道路,向左上方延伸著,一眼望不到頭。
而除了他腳下的土橋外,周圍都是大片被鏤空的土地。他站在橋頭,如臨深淵。土橋和遠方斷壁的顏色也代表著這裡仍然屬於絕情崖。
這哪裡是什麼出口,和死路也差不了多少。
白契才不相信這座明顯往上的橋會通向一個絕情崖之外的地方。況且,這橋看起來並不是很結實,突兀地浮在半空,毫無支撐,有些單薄過頭了,指不定走到什麼地方就斷了呢。
(沒辦法了,在這裡過夜嗎?等明天再折返回去……)
他退回裂谷內,為難地瞅了一眼土橋下的巨大空間,深不見底。
他以前看紀錄片的時候也曾看過類似這樣的場景,可再怎麼高的山崖也是看得見底的,而橋下則是漆黑一片。
白契慫了,沒錯,他慫了。
(要不我現在就回去吧……)
在這附近休息,萬一翻身翻下去了怎麼辦?
這麼想著,白契加快了後退的步伐,卻又猛地停住了腳步。
後頸汗毛倒豎,這是危險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