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偌大的空曠裂谷中,只有白契的腳步聲在不斷迴盪。
沒有外面的狂風,寒意退去,白契將手臂垂在身側,指尖夾著攝魂針,以防不知名的野獸襲擊。
(除了顏色以外,都是普通的岩石啊……)
他左右環顧,除了巖壁就是碎石,無一例外,單調得不像話。
(話說回來,我這是走了多久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忘了確認自己究竟走了多長的距離,雖然頭頂的石縫間有光芒灑下,裂谷裡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可是他回頭時,已經望不到來時的入口了。再往前方看,仍是看不到盡頭的路。
(嗯…雖然有點虛……不過,前面有風吹過來,應該是通向什麼地方的吧?反正不是死路就對了。)
這麼想著,為了驅散心裡的不安,他解下拴在腰間的小燈。
這盞燈居然沒有和土球一起消失,這是白契沒想到的。他猜想這可能是一個可以獨立使用的照明道具,於是早早地把它系在了腰帶上。這會兒,他提起燈,藉著微弱光亮仔細察看一番。
(透明燈面上摔出了幾道裂紋,應該不影響使用吧?)
他提著燈罩上的半截小繩,試著向燈中注入靈氣。
果然,如他所料,原本已熄滅的燈再次發出了暖黃光芒。他不禁感嘆,聖者的東西還真是要靠靈氣才能用啊。對於他來說,之前消耗掉的一半靈氣還未完全恢復,不過點個燈還是綽綽有餘,畢竟他不需要太明亮的光,所以注入一點點靈氣就行。
在燈的照耀下,石縫間透入的微弱光線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他漸漸地變得麻木起來,最初的緊張感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不停行走的枯燥無聊。
“啊,到底還要走多久啊!”
坐在巖壁旁休息的白契煩躁地踢了一下腳邊的小石子。
“咕嚕~嚕~”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啊……估計已經快到正午了吧?”也就是說,他走了一個早上了,再加上沒吃早飯,這會兒他可是說什麼也不想動了。
白契倚靠在巖壁上,不在意衣服和頭髮沾上紫色泥土,仰頭盯著上方的岩石發呆。放空時間久了,再加上又累又餓,他的眼皮子愈來愈沉,開始打起架來。
(在這裡睡個午覺,沒關係吧……)
白契乾脆放棄了抵抗,閉上眼,躺平,準備好好地打個盹。
他的肚子被刮過的風吹得有點不舒服,於是,翻了個身,面向巖壁側躺,左耳緊貼著地面,枕著紫色的土地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咕隆…咕隆……”
“……嗯?”
剛眯上一會,白契就被聲聲悶響吵醒。
他揉揉惺忪睡眼,疑惑地坐起身來。
“奇怪,怎麼又沒聲了?剛才那是什麼啊?”他狼顧狐疑,豎起耳朵,竭力傾聽著周圍的動靜,裂谷內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寂靜。
他十分確信自己剛才確實聽到了某種聲音,否則他也不會醒過來。
(難道是外面在打雷?)
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頭頂,外面的天色並無變化,不排除打雷的可能。不過為了保證安全,他還是盤起腿,端坐在地面上,靈氣慢慢向雙耳彙集。
隨著耳部靈氣的增加,原本寂靜無比的裂谷也變得嘈雜起來。耳邊呼嘯的風,遠處低吼的雷,還有他自己的呼吸,一切聲音都變得清晰起來。而白契並沒有因為這種變化而放下心來,他變得更加不安了。
這麼聽來,剛才的聲音,不像是雷聲。
不安感驅使著他進一步加強耳部的靈氣供給,即使隱隱作痛也沒有一絲鬆懈。他必須找到那聲音究竟是從哪發出來的!
微風掠過的聲音漸漸變為狂風咆哮,低沉的雷聲也漸漸變得震耳欲聾。白契專注地控制著耳部的靈氣,沒有察覺到汗水已經浸溼了自己的衣物。
(快到極限了,再這樣下去估計會聾掉……)
耳部傳來的鈍痛感越來越明顯,白契開始一點點撤去附著在上面的靈氣。
忽然,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