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予道:“你打算怎麼辦?”
衛瀟將信箋折了下,往懷中一放:“我倒是想去會會他!”
抬腳剛要出門,卻被白淺予叫住:“等等!”
衛瀟回過頭來:“還有什麼事?”
白淺予站起身來:“我跟你一起去!”
衛瀟轉過身,按住她的雙肩:“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這位任公子,居於船上,卻一直隱藏匿形跡,不與任何人交道,想必是個戒備心極重的人,咱們才一提到他,他的信箋便即送到,可見他十分善於把握時機,待時而動,”他目光一凝,露出慎重的神色:“所以咱們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他既然這信上只邀請了我一人,那便由我單獨去會會他,看看這位任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白淺予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很擔心你!”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眼神裡有幾分欲語還休。
衛瀟將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淺予,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這位任兄既然下了請貼,想必是不會太為難我,你放心!”
白淺予仍是站著不動,半晌方道:“那你先把這碗粥喝了,這還是三葉草和小狐狸它們拿來的,再不喝都放涼了!”
她走了過去,從桌上端起粥碗,用匙子將粥攪拌了一下,讓它冷熱均勻,捧到衛瀟面前:“再者說了,那位任公子既然請了你,你喝碗粥的功夫,他也是等得起的,不至於就耽誤了他的時間!”
她語帶嬌嗔,平素的冷靜自持中流露出幾分任性來,更添豔色,衛瀟看的心頭一蕩,不由自主的接過粥碗,將粥一口氣喝完,交回她手中:“你放心,我去去,很快就回來!你跟燒和阿火它們玩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別擔心我。”
看了一眼三葉草和小狐狸:“你們要好好陪小白姐姐,知道嗎?”
兩隻站在一旁,懂事的點點頭。
衛瀟這才放下心,邁步出門。
一走出門,狂風呼嘯,漫天揚舞著飛雪,甲板上隱隱有了積雪的痕跡,人蹤已絕。
衛瀟不由得緊了緊衣襟。
他腳下踏著積雪和雪水化成的水,走到空房間,抬手正準備敲門,卻怔住了。
房間的門是半開著的,正對著門外的船舷邊,正有一人,坐在輪椅子上,遙望著大海。
那人看背影極是風流,身上披著一件雍容華美的紫貂皮大氅,一眼看去價值不菲。
衛瀟看著他,慢慢的走了過去,在那人身後兩三步遠的地方立定。
那人如有所覺,開口道:“衛瀟?”
然後慢慢的轉過頭來。
他的嗓音極低沉富有磁性,一張臉卻是清秀俊美,如同墨畫,只是臉色卻略略蒼白了些。
衛瀟見這傳說中的世家公子,清雅風流,氣態不俗,當下不敢怠慢,微一躬身:“正是!衛瀟見過任公子。”
那人面上浮起一絲笑意,點一點頭:“任某渴慕衛兄已久,早已是心嚮往之,衛兄何須如此客氣?”伸出右手來:“外面風大雪冷,我早已備下熱茶,快快進屋一敘!”
衛瀟見他手指蒼白瘦削,中指上戴了一枚純金指環,的確是一隻世家貴族的手。
他微一施禮,向旁邊一讓,任水寒即用兩手推著輪椅,從他身邊慢慢的滑了過去。
衛瀟想不到這衣著華美的少年竟然真的不良於行,面上不由微微露出惋惜之色,任水寒卻是泰然自若,一邊用手推著輪椅,一邊笑道:“衛兄看小弟家世良好,人材亦勉強說得過去,卻是行動不便,心下便替小弟惋惜,其實卻不知道,小弟因為這行動不便,卻得了許多好處。”
一邊說著,已經推了輪椅進門,衛瀟隨後跟了進來,將門關上,風雪即被隔絕在外。
進得室來,衛瀟微一打量,見這間房中陳設,與其他客房並沒什麼兩樣,只是床褥坐墊較其它人厚了些,想是任水寒自己久臥久坐之故,特意命人鋪陳了一下,東西看上去也是極為富麗雅緻,材質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