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輝無辜臉,略帶鄙夷的說道:“這種事情可保不齊的呀。不聽爹媽的話,就是不孝就是忤逆,聽了爹媽的話,就是活該捱打。有這麼難伺候的親爹媽,出家不是顯得更清淨嚒?再說了,現在改革開放了,和尚廟裡收個小姑娘怎麼了?”
季世恩嘴角抽搐了幾下,也不知道和尚聽了這貨的言論,會不會氣炸的。
刑老爺子從葉輝的話中,聽出了具體情況,陳顆顆應該是被他們夫婦給打了,所以才離家出走的。內心有些無奈的嘆了一聲,語氣平緩卻不失威嚴的說道:“我要去找顆顆,你們要不要一起。”這裡的你們,指的不是葉輝和季世恩,而是陳氏夫婦。
許辛蘭此時對刑老爺子的突然出現,是有些反感的,但是礙於丈夫的面子,她還是沉住了氣說:“當然要去,我要去問問她,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刑老爺子知道許辛蘭心裡不痛快,但是此時他的心裡也不是那麼恨愉快,能把陳顆顆那麼極有忍耐性的孩子逼走,那也絕對不是善茬,“那就一起去吧,別耽誤時間了。”說完,他自顧自的往門外走了去。
葉輝等人緊跟其後。
陳氏夫婦也沒耽誤時間,跟著就出了門。
……
車子行駛在路上。
許辛蘭偷偷看了看開車的陳靖華,心裡五味雜陳,幫助有困難的人是好事,可也得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啊。可他居然把唯一的房子賣掉後,去幫助別人。而且還隱瞞了她一年。對此,她心裡非常的不痛快。還好房子最後到了閨女名下,要是在別人名下,那將來要是戶主讓他們滾蛋,豈不是要顏面掃地。
陳靖華知道,此時妻子的心裡,肯定很不是滋味,於是開口道歉說:“辛蘭,對不起,這件事是我欠考慮了,但是他們比我們更需要那筆錢。都是些老人和小孩。我不能看著不管啊。”
許辛蘭心裡雖然有些微詞,但是還是放緩了語氣說道:“靖華,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這事既然你已經做了,那就算是過去了。現在你也別多想了,等找到閨女再說吧。”
陳靖華內疚的說道:“辛蘭,這件事我本來是想跟你商量的,可是我又怕打擾到你的工作,所以就自作主張了。”
許辛蘭內心嘆了一聲,善解人意的說道:“靖華,我沒有怪你,不過我們下不為例。”
陳靖華點點頭,想再說點什麼,可終究還是沒開口。如果做好事做到最後,變得自己都無路可的話,那就成笑話了。
……
時間一晃,到了夜裡十點多。
廂房內十分安靜,精緻的小香爐內,飄出一縷縷嫋嫋白煙,猶如在空中跳舞的仙子一般。香甜的沉香味兒,飄滿了整個廂房,讓人靜心又養神。
在廂房的餐桌上,放著的一碗已經涼透且表面已被風乾的素面。
可此時,陳顆顆仍舊十分認真的端坐在桌案前,手裡拿毛筆,態度虔誠的在宣紙上一筆一畫的抄寫著經文,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沒有要停筆的意思。
虔誠抄經,心無雜念,自然也就心清氣靜,忘記了紛擾。
約莫半個小時後,陳顆顆把最後一頁經書抄寫完畢,放下手中的毛筆,雙手合十對著墨跡尚未乾透的經文拜了拜。然後站起身,走到餐桌前,端起那碗已經涼透了的素面,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
而此時,刑顯弋已經先其他人一步,趕到了迦葉寺山腳下。
夜色漸濃,周圍已經沒的人煙,只有山腳下,幾戶商販家裡的燈火還亮著,刑顯弋沿著綠蔭道,在路燈的光照下,一個人快步往山上走了去。
等他到廟門前的時候,寺廟的大門早就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關閉了。
但他並沒打算放棄,直接上前去拼命拍門上的門環。
‘哐哐哐’的砸門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更大聲。
他一邊拍門,一邊喊著讓人來開門。
很快聲音就驚動了寺內的僧人。但是僧人並沒有馬上讓他進寺廟,而是上報給了還未就寢的監寺。
刑顯弋站在寺廟門口,道明身份,說明來由後,迦葉寺的監寺才讓他進了寺廟。
進了寺廟,出於禮貌,刑顯弋和監寺形式上簡單的聊了幾句。隨後,監寺很熱情的親自引領,刑顯弋來到了陳顆顆所住的廂房門前。
因為知道刑顯弋的身份,所以監寺把他帶到目的地後,就識趣的離開了現場。
明明非常急切的想要見到小媳婦兒,可此時他卻莫名的有些緊張了起來,躊躇了數秒之後,他才邁上臺階,扣響了廂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