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追著姜寧下了戾橋,可沒走多遠,就失去了他的蹤跡。
正有些懊惱,突然有一隻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老哥,別鬧~”惠子一邊伸手扒拉掉肩膀上的大手,一邊轉身,卻見姜寧手裡拿著一塊竹木製作的菱形令牌,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女孩兒一個跳腳,拉開了與姜寧之間的距離,一驚一乍地道:“要嚇死人呀你,我剛剛明明追了你一路,怎的這會兒你又跑我後面去了?”
姜寧只覺一陣好笑,嘚瑟道:“本劍仙要是這麼容易被你這個臭丫頭找到,那我還用不用混了?”
惠子突出一掌,對著姜寧的肩頭去,不料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抓住手腕。
姜寧懶得和這丫頭扯皮,當即便正色道:“別鬧了,快去找你哥哥嫂子,兵貴神速,天馬上就要亮了,我們還是趁夜混進金竹比較好。”
“這麼急?”惠子皺眉:“你剛才幹掉了我的三神將,現在我的實力被削弱了將近一半,我原本還想著再準備些日子,讓哥哥和八千草帶著去黑澤抓幾個高手,把他們煉製成神將,來彌補空缺呢!”
姜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正當有個天紋巔峰的打手就可以在黑澤為所欲為了呀?在黑澤,要是想站穩腳跟,長盛不衰,哪一個大勢力沒有幾個天紋高手坐鎮,你把人家的高手煉製成式神,搞不好到頭來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把【青】都要給搭進去,要知道,再過幾天,【青】可就是本劍仙的人了,我可不希望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
惠子一聽到姜寧的嘴裡冒出【青】這個字,氣就不打一處來,但終歸只是看著俊哥兒,心裡的佔有慾作祟,跟愛還扯不上關係,當下正事要緊,也就沒有再與姜寧鬥嘴,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那我怎麼辦?到時候打起來,難道就讓我在一邊兒看著嗎?”
姜寧笑道:“對付那種級別的高手,不是人數多就有用的。”
“就拿你先前放出的那三個法域神將來說,就連我都可以輕鬆地斬殺他們,若是碰到金竹的那個傢伙,只怕解決掉他們也就是一掌的事情,來的再多也沒有用,殺掉他們消耗的真元人家下一個呼吸就補充回來了,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姜寧無視了少女吃人的目光,直接道:“到時候,你和八千草的那些神將就待在外圍,負責解決掉那些礙事的雜魚,不要讓他們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戰鬥,至於八千草本人,你哥哥,我還有【青】,就負責對付那個傢伙,至於金竹部落本身的那些高手,今夜已經摺了六七成,你和那些神將應付起來,應該不成問題。”
“折了六七成?今夜?”惠子立馬就想起了姜寧先前有些匆忙地落在戾橋之上的情景,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有些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乾的?”
姜寧也懶得掩飾,笑道:“有一部分是我乾的,還有一部分是另一個人,那人剛剛才和竹王做過了一場,那殘魂今夜才徹底的完成附體,狀態並沒有恢復完全,再加上與那人交手的消耗,如今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所以我才要你們立刻出發,若是晚了,要再想解決掉他,只怕就要麻煩得多了!”
“既如此,那便請兄臺帶路吧。”此時,八千草已經收了戾橋,與山田秀幸一道,從遠處走了過來。
法域展開,將惠子三人包裹在其中,用真元立場裹挾著眾人的身體,元神鎖定金竹部落山門的位置,腳下的空間微微泛起漣漪,下一刻,四人就已經出現在了那座熟悉的石門之外。
“這就是小挪移!還真是方便的法術呢!”惠子有些新奇地道。
四國的修行之道有其獨特之處,但是相對的,也有它不擅長的地方,就拿大陸法域以上高手幾乎人人都會的小挪移來說,他們之中山田秀幸和八千草燻的實力當下已經接近了地器,卻全然無法做到這種遠距離的空間跨越。
“早就聽說過大陸上的小挪移之術可以進行空間跳躍,親身體會,方知比起傳說中的還要神奇!”當下就連一向沉穩的八千草都不經意地流露出了一絲少女的雀躍,“若是我們當初能夠施展這種法術,四大家族的局面也不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說到這裡,八千草的神情有些黯淡。
山田家好歹還留下了山田秀幸這麼一個獨苗,但是她的八千草家族,她的族長父親和孿生弟弟如今都已魂消魄散,就連碩果僅存的她自己,也在那場劫難之中失去了肉身,只能以式神的形式陪伴在心上人的身邊,這麼些年來背井離鄉混跡在東庭域大陸上,因為異族的身份不為世人所容,只能遊離在人世的邊緣,這其中的痛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山田秀幸輕輕的拍了拍八千草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今日一戰若是得勝,你便可以恢復肉身,到時候若是想學,叫姜兄教你便是。”
姜寧輕笑附和:“一門小法術而已,嫂子若是想學,等事情了了我便教你。”
“果真?” 八千草白皙的臉龐之上愁雲散盡,頓時露出了一絲狡黠的驚喜之色。
姜寧不由在心中腹誹,原來不是隻有自家的平窮姑娘會來這一套,女人啊,各個都是鬼靈精。
只不過腹誹歸腹誹,嘴上他還是一口地應承了下來。
“一口唾沫一個釘。”
金竹外圍的護山陣法只需出不許進,要不然,姜寧甚至可以直接將他們幾個直接挪移到漏月坪上。
現在雖然麻煩一些,卻也並不會浪費多少的時間。
一行人透過木令穿過防護隔膜之後,在姜寧的帶領之下沿著屈曲盤旋的山道一路來到了先前繡樓所在的地方,期間並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在金竹外圍這麼一個平均只有凝血,元丹就算高手的地方,姜寧只是給每個人都貼上了一張特質的匿蹤符,四人一路大搖大擺走到這裡,卻依舊沒有暴露行跡。
時間已接近清晨,山腳下的金竹人已經開始有人出門勞作,但是山道往上,前往漏月坪的路上卻還是一片安謐。
貴族是不需要勞作的,十有七八每日都會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才會開始新一天的修行或者是單純的享樂。
尤其的昨夜山上山下那兩場戰鬥,幾乎讓金竹的精銳折損殆盡,就連他們的主心骨竹王都被葛洪殘魂佔據了肉身,落了個魂飛魄散的悽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