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啊,你這茶葉都生了綠毛啦,咋能拿來招待客人呢?”新來了客人,阮娘忙著在後廚煮麵,張屠便藉著幫忙的名義翻翻撿撿,這會兒,便翻開了阮娘存茶葉的罐子聞了聞,一臉的嫌棄。
“哎你個天殺的張屠子,壞我名聲不是?”阮娘腳步匆匆從後廚走了出來,一把搶過張屠手裡的罐子往裡一瞧,聲音頓時軟化了幾分:“哎?怎麼還真個黴了呢?”。
張屠一笑:“嘿!不過是些煮麵的營生,我自會幫你料理著,客官們喝茶才是要緊事,你且騎了我那毛驢兒去城裡買些新茶,快去快回!”。
阮娘瞪了眼張屠,半老徐娘的風姿竟也出奇的有些媚態:“你那髒驢兒死倔死倔,我可牽不動它,要不還是你去?你那梅子酒不也沒剩幾兩了麼?你去沽酒,茶葉順帶著幫我捎兩罐便是。”。
她的丈夫也曾是那詹州城裡挑街過市的兩腳商,天矇矇亮挑著擔走,卻總要踩著月光才肯回來,日子清苦是清苦了些,好歹也算得上安穩。可安穩沒到半年,一日清晨出門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十多年來,父母公婆相繼離世,身邊又無一兒半女,若沒有眼前張屠子的關照,她一個伶仃寡婦,許是早就死了。
所以,這一次,需得你走!你那女兒若有一日回家省親,沒了爹爹該是多麼難過!
“哼!”,十來號人中,領頭的那年輕男子丰神如玉,輕描淡寫的言語卻讓二人冷徹骨髓:“今日之事,半點風聲走漏不得,畢竟那青玄我們如今還吃罪不起,兩位店家,毛驢兒就莫要牽了,好歹也是一條性命,它不會說話,我們便由得它在這世上多吃幾年青草。”。
姜寧滋溜一聲吸完最後一根麵條,舒坦的打了個飽嗝,不鹹不淡的道:“毛驢兒吃草,我們吃麵,那背刀的喜歡吃肉,偏生有些人旁的不吃,非要吃人!”。
對面張屠鋪子裡,正專心喝著麵湯的少女唯恐天下不亂的補了一刀:“吃人的那是禽獸!”。
路東和路西,一瞬間,不論是吃麵的,還是吃肉的,統統站了起來。
年輕男子冷冷的抽出了背後的大刀,刀,是斷的。
姜寧一攤手,青鸞便落在了他手心,劍,也是斷的。
一把斷刀,一柄斷劍,兩團嗅著腥味聞風而來的煩人蒼蠅,隔著驛道的兩家小店,各自劍拔弩張!
方才說話的領頭男子輕輕一笑:“青玄能讓你斷劍,我們也能!經書不若早些交出來,還能死的痛快些。”。
姜寧灑然一笑,“若怕劍斷,還練個什麼的劍?”。
路東提著斷刀的男子聞言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頭一次有了些認真的神情,朗聲笑道:“好一個姜寧!《木皇經》若真在你手上,那才是稀奇!可笑那青玄,還當你是個廢物,棄子。”。
“世上若人人如閣下這般慧眼聰明,姜寧也不至於總是麻煩纏身。”姜寧冷笑。
“煩人的東西,一刀殺了便是!”年輕男子眉心虛土驟然籠罩了腳下的三百丈方圓,虛土之中一片荒涼,唯有一把高達三百丈的絕世大刀的虛影樹立在中央,霸道無雙。
異相虛土!
“異相虛土又如何?不過是區區的生虛二層而已!”圍著男子的十七八人冷笑著放出了自己的虛土,他們個個都是生虛四層!
“哼!”姜寧冷笑著放出了自己的靈影:“生虛四層而已,我一層的時候就殺過幾個。”。
和那斷刀男子不同,姜寧的三千丈靈影並沒有半點的異相,甚至於就連虛影都無,彷彿已經完全的融入了大地,看不出半點端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個好像根本不存在的領域,是有多麼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