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苦笑,不是一點債務,是鉅債,是多數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一個數目。我從他急切的語氣裡知道,他對我的關心不摻假,頓了一下輕輕的說:“程墨,謝謝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語氣的原因,程墨怔了一會兒才說:“好了,別想了,想和沈末聯絡就聯絡,就當報個平安吧。不過,我想讓你做好心理準備,很可能這件事是真的。”
“嗯。”我應了一聲。
沒人知道這一聲“嗯”的回應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我怎麼會不知道沈末有多大的嫌疑,只是不一直不願意懷疑罷了。
我給沈末打了電話,接電話的是林樂怡。她語氣平靜的說:“沈末這個私人號碼在我這裡,有事就直說吧。”
“樂怡,我想知道沈末現在在哪兒?他怎麼樣?”我問。
林樂怡奇怪的問:“我記得你說過,他的死活和你無關了,現在又跑來關心什麼!”
我知道她對我有成見,語氣又放柔和了一些問:“我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我覺得他也會同意我知道他的情況。”
林樂怡沒說什麼,在電話裡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鐘才說:“他和我說過,如果你打電話過來,讓我告訴你他很好,一點事兒也沒有。”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繼續說,“但是,我覺得你既然是真心關心他,我有必要讓你知道他的真實情況。”
林樂怡這樣一說,我就知道事情必定與我想的不一樣,頓時全身都緊張起來,一顆心揪到了嗓子眼兒裡。
“他怎麼了?”我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現在不知道什麼人做了偽證,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他被警察懷疑,並且被警察帶走了,現在那個案子重新立案調查。”林樂怡一口氣說完。我在她話音落的那一刻,連呼吸都是疼的。
“他在哪兒?我能去看看他嗎?”我問,聲音很低。
“大概是不能的,現在能見到他的只有律師了,我已經給他找了最好的律師,相信他會沒事的,你的關心我會託人帶到他耳朵裡,希望他能在說話的時候注意自救。”林樂怡慢慢說著。
我再問其它的,林樂怡也不知道更多了。掛了電話以後,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只知道他現在不很,非常不好,甚至會有生命危險,而這一切都要靠林樂怡所請的律師來扳過來一切。我覺得,希望太渺茫了。
有人做偽證證明谷心全家是被他害死的。這是多麼大的一個黑鍋,這個鍋重得誰都承擔不起來。
林樂怡在電話裡還說了很多其它的內容,但是我聽來聽去,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沈末現在情況非常不妙,他很不好很不好。
我掛了電話,直覺就給程墨打了過去,等到電話裡傳出了他的喂聲,我才明白自己給誰打了電話,一下不知道怎麼說話了。他連問了幾聲阿紫怎麼了,我才回過神兒來。本來準備說自己打錯電話的,但是一開口就覺得眼睛熱鼻子酸,聲音都有點變腔了。他在電話那頭急了,厲聲問:“阿紫,到底怎麼了?”
“我剛才給林樂怡打電話了。”我說著,把自己從林樂怡那裡得到的訊息說了出來,想聽一下他的意見。
他嘆氣道:“你們說是有人做偽證,是站在沈末無罪的立場上說的。但是警察會相信這是偽證嗎?外人會相信嗎?你不要帶著有色眼鏡去看這件事。一個人可以對你很好很好,但不代表他可以同樣對待別人。他和谷心的結合本來就是疑點重重的。再說,谷心的家產確實最後是落到了沈末的手裡。不管於公於私,谷家的本家人是不會放過沈末的。別說他本身就有嫌疑,就算他是清白的,平白得了這麼大一筆錢,也會有人眼紅的。”
“多少錢也不值得他這樣做,沈末是什麼樣的人我瞭解,他那麼高傲,不可能為錢做什麼的。”我馬上反駁。
程墨在電話裡嘆氣,然後說:“這只是你的想法。別人怎麼看沈末你知道嗎?他是一個商人,而且是很成功的商人。商人的本質是什麼,逐利!”
“你到底想說什麼?讓我相信沈末是有罪的,他做了這一切?”我打斷了程墨問。
“我只是想讓你客觀的看這件事,自己別鑽死衚衕!”程墨的聲音也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