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這對兄弟兩個,頂著天上的瓢潑大雨趕到寨子外面的時候,地上的坑已經挖好了,坑裡存著大量的積水,混合著泥土,看起來髒兮兮的,早就成了一個泥潭了。
而在這個泥潭中,正有一隻慘白的手臂從裡面伸出來,可週圍站著的村民竟然沒有人臉上出現過一絲的憐憫。
“她沒有死,她還活著,瘟疫可以治癒的!”
當時老刀子大聲的喊叫著,想要衝上去救人,可二長老帶著的人,都是寨子裡面的年輕壯漢,四五個人衝上來,硬是將這兄弟兩個按在了地上,死活不讓他們動彈。
就這樣,那個原本或許可以被治癒的女人,被二長老帶人活活掩埋了。
寨主知道,寨子裡面參與的人,佔了一大半,不管他在說什麼,這些人都不會聽,他們已經瘋了,被心中的恐懼折磨瘋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被二長老輕而易舉的利用了,成功將這些人拉攏到了他的手下,從此以後這些人必然會成為他手下的助力。
而那個可憐的女人被這些人活活掩埋掉,他也不可能說出去,一旦說出去,不僅是寨子要動盪不安,甚至很有可能會發生暴亂。
所以最後他只能咬著牙保持了沉默,也正是因為他的沉默,老刀子對整個寨子,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幾個月之後,政府發現了這裡的疫情,安排了大量的防化人員過來,處理了這裡的瘟疫,並且給各個寨子裡面做了檢查,確定了不會在有瘟疫復發,這才離開了。
可在這些防化人員離開之後不到一年的時間,寨子的外面竟然出現了大量的瘴氣,每當夜幕降臨的時
候,寨子的周圍都會出現一大片的瘴氣遮天蔽日,中間甚至還會伴隨著淒厲的哭喊聲。
當初所有參與過那件事的人,心中開始不安了起來,因為對於當初那個被他們活埋的女人,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愧疚。
因此一到晚上,所有人家都關門閉戶,根本就不敢出門。
整個寨子裡面,唯一敢在晚上出門的人,也就只有老刀子了,一開始有人發現他能在瘴氣中來去自由,還以為只是普通的霧氣而已。
可事實證明,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有人用牲畜嘗試過之後才發現,外面飄起來的瘴氣,其實都是有劇毒的,牲畜粘上這種劇毒之後,幾乎馬上就會死亡,天亮的時候,瘴氣就會散開,可牲畜的屍體竟然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啃噬了大半,滿地鮮血死狀十分恐怖。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開始傳,說是當初的那個女人回來報復了,她要當初那些人給她償命。
傳聞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不得不叫人相信,畢竟那件事叫很多人都心懷愧疚,現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個可能了。
每當聽到有人這樣傳說的時候,老刀子卻只是冷笑一聲,不發表任何的意見,也在沒有給任何人醫治過任何病症,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寨子裡面的人,都在背後說他已經瘋了,因為當年的那件事,徹底成了一個瘋子。
對於老刀子,人們從一開始的尊敬,漸漸的改變了原本的態度,因為他不在給寨子裡面的人治病了,這些人竟然開始疏遠他,甚至開始牴觸他。
看到這一幕,身為寨主的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知道老刀子這樣做,其實也說不上有什麼錯,可現在整個寨子裡面的人,已經開始有人在說,要趕走老刀子了,他也知道,這一天恐怕不會太遠了。
這種無力感,整整折磨了他半年多的時間,其實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二長老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結果,可他卻沒有一點辦法。
畢竟二長老一直都躲在背後,從來不站出來說什麼,等到人們的情緒發酵到了頂點,他才會站出來說一句話。
只是這個時候的村民們已經聽不進去別的話了,身為寨主,也只能對眾人妥協。
他也只能提前跟自己的弟弟通個氣,希望他能做好心理準備。
在老刀子被一群人逼到家門口的時候,老寨主就在房間裡面,滿臉的淚水,卻一言不發的看著一切的發生。
聽了這些,丁凡終於明白這個老寨主,為什麼一直針對那個黑臉的二長老了。
但也不得不說,當年的老刀子,要比他更加有血性,看到不合理的事情他還知道開口阻止。
同時也想起了曾經在國外看到的一句話:期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後來他們開始追殺工會成員,我依舊沒有說話——因為我也不是工會成員;最後他們奔著我而來,卻在也沒有人為我說話了。
這話是在國外被人刻在紀念碑上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丁凡竟然覺得這句話,似乎十分適合用在老寨主的身上。
雖然他有太多的無奈,可這件事,終究還是因為他的隱瞞,才有了後來老刀子被迫離開,現在後悔了,可死掉的人,終究沒有辦法在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