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咯咯咯地笑:“傅叔叔。”
傅令元摸了摸格格的頭:“我又買了東西了,開飯的時候吃多點。”
“可別。”黃桑抱著藥簍子應聲邁回屋裡來,十分嫌棄,“你把她的嘴養叼了,伺候她的就成我了。我這兒每天吃的糙糠,可沒有好菜喂她。”
行至阮舒面前時,她順勢低身摸了把水溫,道:“行了,不用再泡了。”
阮舒聞言從木盆裡縮起腳。
格格伶俐地給她遞來擦腳布。
“謝謝。”阮舒笑,正準備接過。
橫刺裡另外一隻手快了一步。
阮舒反應過來時,傅令元已在她對面的椅子裡落座,將她剛泡過中藥材的那隻受傷的腳擱他的大腿上,拿擦腳布包住她的腳拭水漬。
黃桑覷一眼,大嗓門喊著格格出去了:“去廚房看看米飯煮成什麼樣了。”
屋裡頓時只剩他們兩個。
阮舒依舊不言不語,任由傅令元給她擦腳。
忽地就被他輕輕捏了捏小腿上的肉。
“確實胖了點。”傅令元笑,“抱你的時候無論是重量還是手感,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阮舒一語不發地縮回腳。
很快又被傅令元重新抓回去,幫她穿好鞋。
“針灸消腫活絡筋骨,比吃那些西藥要來得好。黃桑說你並不是骨折,好倒騰些,所以之後再來兩次就差不多了。一會兒藥材再帶回去,在家裡可以自己泡腳。”
“謝謝。”阮舒語聲清淡。
傅令元起身,對她伸出手:“現在要不要試試針灸的效果?”
阮舒忽視他的手,自己撐著椅子站起來——確實比在醫院的時候要不疼了,甚至還能勉強走出兩步。
不過也就兩步,她就再一次被傅令元抱起:“要練回家再練,現在先去吃飯。”
第二次在中醫藥館這裡吃飯,阮舒並沒有比第一次時要自在,畢竟她和傅令元的關係目前僵在那兒了,他心情好所以表現得好像沒事兒似的,不代表她能泰然。
黃桑也是十分沉默,沉默得有種莫名的凝重。
整頓飯下來只有傅令元和格格一大一小兩隻話不間斷的,格格的笑聲也不停。
傅令元今天貌似非常有興致,飯後又轉移去後院呆了會兒。
阮舒沒法兒活動,就坐在石椅上,看著傅令元陪格格喂那兩隻叫阿樹和阿上的貓。
發現其中一隻貓挺著大肚子,她恍然明白過來,格格所謂的以後還會有阿嘻和阿哈,指的是什麼。
那麼什麼阿門、阿前、阿綠、阿嫩,指的就是阿樹和阿上的父輩和祖輩?
阮舒邊猜測著邊扶額——親屬關係真複雜。
待他們離開中醫藥館,已是暮色四合。
阮舒坐在輪椅上,傅令元在後面推著慢慢地走。
巷子裡的路燈不甚明亮,而且間隔的距離較長,如同穿行隧道似的。
兩人都安安靜靜地沒有說話,似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身影投射在兩側斑駁的牆面上,被拉得特別地長。
阮舒一路盯著,目光的焦聚漸漸有些發虛,思緒也是凝滯的,不帶任何的想法。
或許只想彼此心平氣和地走完這一小段路,潛意識裡不願驚擾這份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