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得一旁的白楚反應迅速,眼見兩個抓著周逸的男子,竟然還想對蕭瑾萱動手,他上前就是一人一腳,然後把對方統統擒拿壓在了地上。
石松鎮不大,鄉里鄉親離得也不算遠,這兩個男子被一擊踢到在地,又驚又慌下,不免大聲質問蕭瑾萱他們是什麼人,又為何突然出手。
結果這動靜,就把街裡鄉親都給吸引過來了。
眼見四下圍觀百姓議論紛紛,更是對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周逸指指點點。
心裡無名火起的蕭瑾萱,在將周逸擋在自己身後的同時,更是目光凌厲的說道:
“你們這些人怎可如此冷血無情,在你們面前的不過是個孩子,為了區區幾畝薄地還有這處黃泥房子,你們就要將人趕出鎮子。這和逼著人家去死,又有何區別。我大周是有王法的地方,你們這些刁民若在欺凌無辜,信不信我即刻報官,叫你們都去衙門裡走一遭,咱們去好好的評評理。”
蕭瑾萱一身打扮不俗,其實若是京城百姓,有些眼力的,看見她著裝上的鳳紋圖式,就知道對方必然和皇室有關,萬萬不能招惹。
但石松鎮地處兔兒嶺後山,這裡的百姓恐怕只有看見龍鳳圖騰,才會知道是皇家的人駕到了。
而蕭瑾萱一身鳳紋不假,但按規格只有皇后可繡有鳳凰圖騰在身,因此還是沒將她身份看透的百姓,其中就有那不服氣的,立刻不怕死的嚷嚷道:
“這位貴人,你一個外鄉人,還是別來管咱們鎮子上的閒事。這石小逸是被撿回來的孩子,石老爹一死他就該離開。他又不是我們鎮子上的人,憑什麼白佔我們的地和房子。這位貴人你要真有善心,那就把這孩子領走,咱們都皆大歡喜你看如何。”
聞聽得這話,蕭瑾萱的神情間,就閃過一絲無奈和哀傷。
畢竟她若能將這孩子接到身邊,那一回到京師,她早就命人將周逸領回來了。
只是這種想法在強烈,蕭瑾萱卻斷然不能這麼做,因為周逸名義上是周顯睿的皇子。
當年見過這孩子的人很多,雖然隨著年齡長大,周逸的面容是有所改變,但還是能看出小時候的模樣。
只要旁人有心,他的身份遲早要被發現。
而一旦周逸是啟帝皇子的身份暴露,如今願意追隨周顯御輔佐周顯辰的大臣,多數都是周顯睿當年忠心舊部。
蕭瑾萱實在太清楚了,他們會擁護周顯辰,完全是因為周顯睿沒有子嗣,又不願看見陳後干政的緣故。
可一旦周逸的身份公佈於眾,這些周顯睿的舊部很可能會生出異心,轉而擁護這位皇子,自成第三方黨派。
可最致命的一點,是蕭瑾萱比任何人都清楚,周逸是赤靈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周家皇室的血脈。
因此這錯綜複雜的關係之下,蕭瑾萱根本不敢將周逸領回身邊,就連這會她甚至都不能和對方相認。
所以就見她滿臉憤慨,隨手就將髮髻間的四枚金釵全都拔下,接著就扔到圍觀百姓面前,冷笑一聲說道:
“我與這孩子非親非故,雖然不會將他領走,但這金釵也足夠來買這處籬笆泥房,幾畝薄田了吧。昔日石老郎中曾用醫術相幫過我,因此他收養的孩子我是不會不管的。你們拿了金釵就趕緊離開,誰要是在來欺負這孩子叫我知道,那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的,你們最好都聽清楚了。”
向來民不與官鬥,窮人更是招惹不起富人,蕭瑾萱衣著不凡,氣度凌厲,石松鎮百姓本就心裡有些畏懼。
如今拿了金釵,撿了個大便宜,哪裡還會有人在和周逸過不去。
因此剛剛還圍了一群的鎮上百姓,包括那倆被白楚一腳踢翻在地的男子,都一股腦的四下散開,在沒人留下礙眼了。
閒雜人等一走之後,蕭瑾萱就馬上轉身,向仍舊蜷縮坐在地上的周逸看去。
望著這孩子,渾身顫抖也不抬頭,就默默待在那裡,不哭不喊疼的模樣,蕭瑾萱反倒心痛的險些沒落下淚來。
幾步上前她就屈膝蹲下,幫周逸把被責打時,沾了一頭的泥土都拍掉後,蕭瑾萱就聲音哽咽的問道;
“好孩子你身上哪裡難受一定要告訴我,那些人不會再來欺負你了,這個籬笆院以後就是你的了。而且你抬頭看看我,可還記得我是誰。”
眼見周逸對於的她。根本無動於衷,蕭瑾萱心裡焦急之下,不免對白楚立刻吩咐道:
“你快去把咱們馬車上的點心取來,逸兒是不是餓了,還有那些備用的藥膏,也都拿過來吧。”
白楚眼見四周在無刁民鬧事,他雖然有些擔心,但看著周逸可憐的模樣,點點頭後他立刻離開,去馬車上取東西了。
而似乎是因為聽見有東西吃了,周逸的頭終於抬了起來。
在充滿感激的看了蕭瑾萱一眼後,他就聲音卑微細小的說道:
“多謝貴人幫我,還給小逸東西吃。只是貴人說認識爺爺,但我卻不記得見過貴人你。小逸已經三天沒好好吃過東西了,其實您給我一碗米飯就行。至於貴人為了我被鄉親們拿走的金釵,等我長大能賺銀子了,一定想辦法把錢還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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