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等到蕭瑾萱在抬起頭望向成安公主的時候,她嘴角的笑意已經斂起,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了幾分。
畢竟適才蕭瑾萱感念彼此昔日恩情,想好言將成安勸離開,可對方既然不肯。那向來公私分明,根本不會感情用事的蕭瑾萱。
既然要和對方將有關白家的事情當眾說清楚,那她們彼此間的情分就要暫且放一放,這會強勢一些反倒會更讓人覺得信服。
所以眼見著成安公主還在不停的控訴,並且說她忘恩負義之類的話。
當即蕭瑾萱秀眉輕挑了一下,接著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沉穩從容的說道:
“公主殿下,既然你攔下我的馬車,想來也不單單隻為了當著我的面哭鬧一場吧。你究竟意欲何為,還是直接說了吧。畢竟私自攔下皇宮御用馬車已然是大不敬之罪,我真不想看見您步了白家人的後塵,最終也被送進天牢之中。”
當一個人哭鬧不休的時候,往往遷就忍讓,只會叫對方哭的更兇,鬧的更加不可理喻。
而成安公主多日來擠壓的怨氣,適才蕭瑾萱的容忍,就給了她極好的宣洩口。
但隨著蕭瑾萱的語氣嚴肅起來,並且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攔車的確是為了解決問題的成安公主,當即眼淚反倒止住了,並迫不及待的馬上開口說道:
“蕭瑾萱我知道,你的話向來都能影響到我那皇侄的決斷。因此我希望你能看在本公主昔日救過你的份上,不說保下白家上下幾百餘條人命。至少我的航兒,還有國公爺你務必要幫我向顯睿皇侄求情,饒他們一條性命。而且白家先祖救過我太祖皇帝的性命,對皇家是有大恩的人,因此總歸要留下白家一點血脈,絕不能趕盡殺絕。”
成安公主當初下嫁華國公白東陽,確實只是一場聯姻,對方也絕非她喜歡的人。
而他們夫妻這幾十年基本也形同陌路一般,但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臨了成安公主還是想保下自己夫君兒子的性命。
其實這說到底也是人之常情,不但四周圍觀的百姓聽擺,都頗為認可同情的不住點頭。
其實就連蕭瑾萱內心裡,也是很理解成安公主的痛苦和不易。
但是同情歸同情,蕭瑾萱卻在對方話才一講完後,就斷然回絕的說道:
“公主殿下的這個要求,恕瑾萱無法答應您。適才您說我迷惑君主,如今卻又叫本妃枉顧國法去給謀逆之人求情。我蕭瑾萱若真如此做了,那才真就成了誤國之人了。更何況公主過去的確救過瑾萱的性命,但希望您不要以此便覺得有了可以逼我就範的理由。畢竟公主也同樣應該記得,事後你那兒子和白柳送到庭院的糕點,若非我及時發現存有異常,恐怕公主也絕難活到今天。因此公主若一定死咬著恩情不放,其實您的救命之恩,本妃早在國公府的時候便還完了,並不欠您任何的人情債。”
聞聽得蕭瑾萱這話,成安公主當即便愣住了。
其實蕭瑾萱說的這些話,成安心裡並非不懂,只不過對方和她僅有的相處時間裡。
蕭瑾萱給成安留下的印象,都是聰慧並且極為溫婉隨和,因此在周顯睿那哭鬧哀求數次無果之後。
成安便揣著明白裝糊塗,明知自己也被蕭瑾萱救過一回,卻還要拿人情說事,為的就是逼對方就範相幫於她,
而且成安公主更加清楚的是,叛亂初被平定那會,就是蕭瑾萱提出主張要嚴辦華國公府的。
否則按周顯睿的意思,畢竟白家歷代家主都迎娶的是皇室公主。
因此國公府的族人可以說身上一半流著的都是皇室血脈,因此周顯睿原意是不想嚴懲到讓白家滅族的。
因此成安覺得,只要她能說動蕭瑾萱,那不說救下白家所有人,至少也能將自己的兒子夫君護下。
所以聞聽得對方今日出宮回帥府奔喪,成安便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可原本誤以為蕭瑾萱極好說話,因此對這次攔車說動對方極有信心的成安公主。
眼見得蕭瑾萱不但態度強硬的回絕了,言語也是極為的犀利。
一時間她的心都不禁沉到了谷底,更是覺得救子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