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蕭瑾萱唯恐對方因為適才馬車顛簸,而磕碰到哪裡的周顯御。
一聽得外面女子厲聲控訴的聲音,當即他的臉上就閃過一絲無奈,並立刻起身說道:
“萱兒,今日和皇兄在御書房議事,帥府來報說老夫人病故早朝恐怕要缺席數日,而你也出了皇宮趕回奔喪祭拜。我唯恐你在蕭家在受到刁難,也的確是心裡想你的緊,因此才急急忙忙追了過來。本想這會親自送你回宮,可如今看來是沒這個機會。外面說話那人的聲音,我若沒聽錯恐怕來人是成安姑母。她是父皇的親姐姐,當年皇室為了和白家修世代交好之情,將她下嫁給了現任的華國公白東陽。如今白家舉族牽扯在謀逆案中,其子白航也未能倖免下了大獄。這幾日皇姑母因為白航,已經在皇兄面前鬧過數次了,也不知她怎麼就知道你今日出宮,竟然還攔在馬車前頭。瑾萱我去將人幫你拉開,你且先行回宮,剩下的事情我會看著辦的。”
周顯御眼裡心裡裝著的都是蕭瑾萱,所以他容不得對方受到丁點的傷害,因此聽出成安公主適才的語氣不善。
所以周顯御自然不捨得叫蕭瑾萱留下來,並準備將對方送走後,自行收拾眼下的這個爛攤子。
可是周顯御才起身要推開車廂門下去,卻被蕭瑾萱一把就給拉住了。
“顯御你還是留在車廂內吧,如今馬車身處鬧市街道上。成安公主適才那一番說辭,路人百姓皆知車內坐著的是我蕭瑾萱。所以你這會從我的馬車上走下去,事後必然又要引起一番非議不可。因此事情還是我自行處理吧,你且在這稍等我一會即可。”
正所謂關心則亂,周顯御適才只想著儘量叫蕭瑾萱避開成安公主這個麻煩,卻忽略了他們彼此間的關係,如今是不能公開見光的。
所以哪怕到了最後,周顯御心裡擔憂不已,卻還是不得不目送著蕭瑾萱下了馬車。
而他則依對方所言,待在車廂內,不叫任何人發現得了他的存在。
等到蕭瑾萱被文昕扶著下了馬後,她當即就示意竹心即刻將車廂門給關上了。
眼見周顯御的身影並沒有被人瞧見,心裡微微安穩後,她這才望向了成安公主。
遙想上次與成安公主相見時,還是明帝在世舉行壽宴的時候。
而那會的成安公主雖然因為禮佛吃齋不拘言笑,可是神情卻極為的安詳寧靜。
可是如今這一別半年之後,如今的成安公主,雙眼遍佈血絲,神情也極為的兇厲猙獰,那種虔誠平靜的感覺,已然消失的蕩然無存了。
一看見蕭瑾萱望向她,從適才就沒停止過嘶喊的成安公主,幾步上前就來到了蕭瑾萱身邊,更是當即揚手就要向對方臉上打去。
也虧得文昕覺察到對方神情不對,一早就有所提防。
所以成安的手才一舉起來,便被他給死死抓住了,不容對方傷到蕭瑾萱分毫。
作為成安公主的陪嫁貼身侍婢,碧芸姑姑眼見得文昕那滿臉陰冷,毫不留情扣住自家主子的舉動,當即她不禁就著急的斥責道:
“大膽奴才,我家主子是先帝胞姐,當今陛下的皇姑。你還不趕緊將自己的爪子鬆開,若是傷了我家公主殿下,你便是砍掉十顆腦袋也擔待不起。冒犯皇室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對於碧芸姑姑的指責和訓斥,以文昕今時今日昭陽宮掌宮內侍。
六宮諸事蕭瑾萱放權,也皆由他調動,併兼著禁宮首領大總管的雙重身份在這擺著。
碧芸姑姑這幾句恐嚇的話,還真是很難嚇得住文昕。
因此就見他仍舊死死抓住成安公主的手腕不放,並極為嗤之以鼻的哼笑一聲說道:
“我蕭文昕在跟著我家主子之前便是個孤兒,九族就我一人何懼之有。而且這位姑姑,勞煩你看清楚,適才若非是我出手及時,你家公主的一巴掌,可就要打在當今蕭妃娘娘的臉上了。成安公主是皇室之人不假,可我家主子執掌六宮大權,又豈容旁人輕賤分毫。說我吃了熊心豹子膽,姑姑你最好弄清楚,今日若我家主子被傷了,包括成安公主在內,恐怕這個責任你們誰也吃罪不起。”
文昕這話一說完,便將被他把控住的成安公主,不由分說的向碧芸姑姑那邊一推。
眼見得成安踉蹌的險些沒摔倒在地,文昕神情卻沒起一絲波瀾,只是平靜從容的退回到了蕭瑾萱的身後處。
至於成安公主才一站穩,當即她便滿眼通紅的就想再次向蕭瑾萱衝過去,可這回卻被碧芸姑姑死死的扯住了。
畢竟適才碧芸的一番訓斥沒嚇到文昕,反倒是文昕的出言警告,卻叫碧芸姑姑聽得心驚膽戰。
現在朝野內外,無人不知周顯睿登基之後,便將後宮大權捨棄正妃不用,卻盡數交到了蕭瑾萱的手裡。
這在不明真相的眾人眼裡,難免就會覺得,蕭瑾萱是因為寵冠六宮,因此才越過沈文卿大權獨攬,得到這份尊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