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得這話,薛後卻當即仰頭,有些瘋狂肆虐的大笑了起來,過了好一陣她才聲音一收,猙獰的說道:
“想殺了你我早就可以辦到,但是我偏要讓皇上你也體會體會,摯愛難以相守,親生骨血不能保住的痛苦。如今折磨了你幾十年,眼瞧著你****活在對柔妃那個賤人的思念裡,一次次目送著親生骨肉夭折在你面前,本宮這心裡就覺得暢快無比的很呢。現在你欠我的也算還完了,今日我便叫你解脫,徹底送皇上您歸西上路。”
這話才一講完,薛後就示意一直捧著毒酒的左雯,將東西遞到了明帝的桌案前,接著她從容一笑說道:
“皇上這酒名為離別歡,原本是宜兒為防逼宮政變失敗,未免受盡唾罵和極刑而為我自己準備的。可是既然決定推顯泰登基,想到唾手可及的權利和江山,本宮無論如何也捨不得去死。所以這酒便留給陛下,這最後的顏面臣妾會給您留下的,所以你還是自己飲用了,要不真叫人給您灌飲下去,咱們彼此也都麻煩。”
就在薛後這話說完不久,忽然寢殿的門被推開了,接著就見得季凌風神情不太好看的走了進來。
“皇后娘娘,永昌王和良妃等人,屬下搜遍了整座宮院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是否要搜查整個皇宮,還請娘娘示下。”
永昌王等人,可以說是知道事實真相的有利證人,薛後既然要毒殺明帝,自然不會叫他們繼續活下去。
不過明帝寢殿內那條密道,是歷代大周皇帝口耳相傳,哪怕薛後貴為國母也無從得知。
因此一想到皇宮內外如今都是她的人嚴密把控,薛後不禁看著明帝冷冷一笑的說道:
“這些人跑得到是挺快,可是本宮一定會把他們揪出來的。皇上外面會有禁軍把手著,一炷香後他們會進來檢視。若到時你沒有將毒酒飲下,他們便會給你灌飲下去。”
這話一說完,本就與明帝再無夫妻情分的薛後。甚至不再多看對方一眼,接著她一個轉身就向殿外走去,準備去將永昌王等人找出來。
而跟在一側的左雯,卻在臨出去前看了鄧昌一眼,接著語氣陰毒的說道:
“皇后娘娘,這鄧昌跟在明帝身邊多年,此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您可萬萬不能留下他這個活口。”
鄧昌是明帝的第一心腹,就連當年墜胎換子的事情對方甚至都知道。可是薛後聞聽這話,卻是輕笑一聲,接著從容的說道:
“不必理會,這鄧昌自幼服侍在明帝身邊,主子若是死了他必然會追隨而去的。更何況寢宮外守著如此多的禁軍,量他也無處可逃,因此就叫他伺候著咱們那位陛下上路。如今將良妃等人找出來,這才是本宮看重的事情。”
隨著薛後這話講完,她和左雯便走出了寢殿。
當沉重的殿門再次合上之後,就瞧見明帝已經從黑玉壺中倒出了一杯毒酒,並神情平靜的端了起來。
一旁的鄧昌眼瞧著這一幕,不禁當即就淚流滿面的跪倒在地,準備最後在給這位服侍了幾十年的主子,恭恭敬敬的磕頭送行。
可就在明帝要飲未飲,將酒杯遞到嘴邊的時候,忽然一根細如髮絲的銀針,就一下刺入了他的手背之上。
當即明帝就只覺整個手彷彿一下就麻木掉了,而握著的酒杯更是一下就滾落在了地上。
而緊接著丁一針那熟悉的聲音,就在一記長嘆後,從右側大殿的窗戶外面傳來了。
而下一刻窗框被開啟後,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那裡。
不過還沒等丁老頭有合舉動呢,就見得忽然一個不高的身影,撐著窗戶一躍而進。接著就飛快的跑到了明帝的面前,並一下就跪拜在了地上。
而等到這人離得近了,明帝才瞧得真切,來人竟然是周顯辰的陪讀書童,蕭瑾萱的弟弟蕭遙。
因為周顯辰性子優柔,放心不下對方的蕭遙,那日蕭瑾萱將眾人從衍慶宮救出來後,因為擔心這個好友,所以索性就留在宮內並沒有出宮。
而如今就見他跪倒在地,雖然年歲只有十一,可自小梅莊那獨立困苦的環境,卻造就的蕭遙極為的懂事沉穩。
因此知道自己是將門之後,明帝更是一國之君,蕭遙這會不禁滿眼堅毅的說道:
“皇上遙雖然無用,比不得祖父叔伯們征戰沙場的本事。可是我也不會看著您就這麼被毒酒害死,遙也學了些拳腳功夫,必為皇上戰到最後,哪怕身死也不會退縮一步。”
蕭遙和蕭瑾萱不同,他可是帥府蕭家貨真價實的後代子孫。
所以這危難面前,蕭家人骨子裡那種好戰盡忠的性格,這一刻可謂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望著跪在自己面前,明明還是個半大孩子的蕭遙,明帝的眼中不禁露出慈愛和欣慰之色。
“不錯,你們蕭家的男兒果然個個都是好樣的。不過你姐姐已經為了我們皇家犧牲太多了,朕可不能叫她這唯一的弟弟在出什麼意外。本以為你已經隨丁老離宮了,卻不想你們竟然還在這裡。孩子趕緊離開,別在留下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