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寧院主房正廳內,蕭老夫人端坐在最上首,而她的左右各坐著大夫人趙氏,和二夫人沈氏。
而在她們的下方,是抱著孫喜茹,哭得肝腸寸斷的楊氏。
蕭瑾瑜還有蕭瑾萱,這會則站在廳室中央,可以說帥府內的主子,如今算是都聚在這裡了。
接著就見最先忍耐不住的便是楊氏了,只見得她這會忽然跪到老夫人面前,然後哭訴的說道:
“您老要給喜茹做主啊,她如今還這麼年輕,卻被活生生的毀去右眼。這叫她以後還如何嫁人,既然這個錯是瑾萱犯得,那她就應該受到懲處才對。”
本來受了這麼重的傷,在被救治後就該將養著的孫喜茹。
卻因為這會簡直恨蕭瑾萱入骨,所以等到眼睛被包紮好後,她甚至忍住疼痛,也要親自看看對方會受到什麼懲罰。
而幾乎是楊氏的話才一講完,孫喜茹便也跪在了地上,接著語帶哽咽和濃烈恨意的說道:
“老夫人您可是說過的,擇個吉日就會把喜茹收進蕭家宗譜。那蕭瑾萱如今便算是殘害自家親人,因此您老一定要重重的責罰她,否則喜茹不服!”
等到孫喜茹這話一講完,蕭瑾瑜也假惺惺的落了幾滴眼淚,接著便也跪在地上,滿臉頗受驚嚇模樣的說道:
“祖母適才真是太可怕了,我真是沒想到瑾萱會做出這種事情。若非是孫女逃脫的快,恐怕她連我都想一併害了。依孫女看庶妹恐怕是受不得御王戰死的打擊,所以現在神志都有些不正常了。祖母我覺得等妹妹受完家法後,還應該將她直接落鎖關押起來,如此才能防止她再傷到旁人。”
一聽得蕭瑾瑜將適才的事情,都推到蕭瑾萱的身上,孫喜茹不禁也暗自恨得牙根都直髮癢。
畢竟若非是蕭瑾瑜把她扯到身前,那她又哪裡會廢了一隻右眼。
只是心知蕭瑾瑜是老夫人的心頭寶,就算是告狀,對方也不會有事。
因此孫喜茹雖然不算聰明,可還是明智的沒有去提這件事情。
而老夫人在聽完眾人的話後,當即龍頭柺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戳,聲音透著股威嚴的說道:
“瑾萱,你真是太叫祖母失望了,在自家府邸你竟然都敢傷人,這要是傳揚出去,外人定然會說我蕭家沒規沒矩,才出了你這麼個心思歹毒的女子。為了幫你一改往日嗜殺殘忍的性子,老身今日必要用家規狠狠的罰你。”
周顯御戰死的訊息傳出來後,蕭瑾瑜甚至是孫喜茹,都因為覺得蕭瑾萱沒了倚仗,所以敢上門尋晦氣,做盡落井下石的事情。
那身為帥府輩分最高的蕭老夫人,這會心裡自然是更加沒有忌憚了。
尤其是想到過去近半年裡,自己都要被個庶出的孫女,死死的壓制,尊嚴蕩然無存,老夫人甚至連殺了蕭瑾萱的心思都有。
而眼見得蕭瑾萱要被施以家法,當即沈初雲可就受不住了,並即刻激動的站起身說道:
“瑾萱的性子一向沉穩,兒媳不信她會做出主動傷人的事情。而且這孩子如今正在為御王守喪,瑾瑜她們為何要前去連翹院,而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這些都還未問清楚,老夫人你怎麼就能直接準備用上家法了呢。”
這話一說完,沈初雲就焦急的趕到蕭瑾萱身邊,將對方護在自己身後,她便略帶求助的看向了大夫人趙氏。
“大嫂你現在是帥府的當家大夫人,就算老夫人要動家法,誰沒權攔著,可你總是有這個資格的。瑾萱絕不是那種隨意傷人的孩子。你到是為她求求情,講兩句話,至少你身為當家夫人,也該有責任將事情徹查清楚才行。”
聞聽得沈初雲這語帶焦急的話後,趙氏便不禁向站在對方身後,一直微微低著頭,由始至終都沒說過話的蕭瑾萱看去。
其實說起來,趙氏在蕭瑾萱初來帥府時,也是很喜歡這個侄女的。
可是隨著對方親手把她送到當家夫人的位置上後,蕭瑾萱的謀略和手段,就讓趙氏極為的恐慌厭惡。
而加上唯一的女兒蕭瑾玟,婚姻這種大事,蕭瑾萱竟然也插手干預。
趙氏雖然以前沒說什麼,可是內心卻是極為不滿憤怒的。
畢竟孟冕在如何才高八斗。在趙氏的心裡,將來蕭瑾玟最低也要嫁進侯門。
因此往日的一件件事情,積累到現在,趙氏如今也早視蕭瑾萱為一大妨礙,因此又哪裡會替她說話。
而就在眾人都拿不善的眼神看著蕭瑾萱,沈初雲又獨木難支的時候,忽然就見得蕭遙這會卻快步的跑了進來。
同沈初雲一樣,已經十一歲的蕭遙,儘量將雙臂展開,然後把蕭瑾萱護在了身後,接著語帶生氣的說道:
“你們到底想把我姐姐怎麼樣,我現在可是九皇子的陪讀,你們若是敢欺負姐姐,我就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訴良妃娘娘。娘娘最是仁厚而且向來喜愛姐姐,到時她一定會向你們追責,為姐姐做主的。”
眼見得蕭遙,這毫不猶疑為蕭瑾萱說話的態度,最深受打擊的,莫過於就是楊氏了。
畢竟在她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蕭瑾萱與她的兒子,可不是什麼親兄妹,兩人甚至原本就該是陌生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