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說完,立刻引得四周女眷一片譁然,要不是這兩位是宮內的御醫,而非赤腳郎中,估計這會都的被人,直接給打了出去。
畢竟是個正常點的人,也不會信了這番鬼話啊,誰好好的會將自己的肚子剖開,而且還不借助外物,只用指甲慢慢的撕扯開,光是想想,眾人都覺得太過匪夷所思,很難讓人信服。
可別人不信,懷安候卻站了出來,並且堅信不疑的忙說道:
“大家都聽清楚了吧,我夫人是自己殺死了自己,與本候可沒半點關係,希望諸位切不要在懷疑我的清白,本候可從未殺害過公主。”
一旁的周顯睿聞言,哼笑了一下,聲音泰然的道:“侯爺無需這般急著辯解什麼,姑母死狀古怪,還是先聽御醫把話說完,到時若果真死與自殺,侯爺在喊冤也不遲。”
周顯睿說完,就示意那年長的御醫繼續說下去。
而這位老御醫點點頭,走到華陽的屍身旁,一指被華陽緊握在手中,她自己的那個胃,謹慎的說道:
“小臣知道,剛剛那番話,很難叫各位取信,畢竟一個活人,怎麼會拋開自己的腹部,但大家請看公主手中的胃,這被指甲戳**,流出的金色液體,就是導致公主會做出如此偏激行為的元兇。”
他的話音一落,另外那位年輕些的御醫,趕緊補充的繼續說道:
“這液體經過我二人檢查是赤金水。這種東西是將黃金提煉成粉末,然後融入到粘稠液體裡而成的。諸位應該都知道,人若吞金,必死無疑,而這赤金水雖是液體,可與直接吞服黃金也並無差別,而這也是導致公主致死的真正原因。”
一直沒說話的老夫人,身居後宅數十載,吞金而亡的人,她自然是見識過的,而往往這類死者,都是死狀悽慘,痛苦不堪,多半忍不住疼痛,先行自殺而亡。
而老夫人記得,二十幾年前,她母家就有過一個吞金而死的小妾,後來她聽聞那小妾,也是經不住疼痛,半天還死不了,最後乾脆拿剪刀劃破了肚子,將吞了金的胃整個摘去,最後失血過多而亡的。
如今這華陽,和當初那個小妾的死狀,何其的相似,因此老夫人,也就相信了兩位御醫的話,並將那個小妾的例子,講給了在場諸人,一時間眾人在感慨華陽死的悽慘的同時,也都在好奇,到底是何人,給華陽公主灌下了赤金水。
畢竟這位公主,可不像是個會自殺的人,因此所有的矛頭,再次又全指向了錢銘。
畢竟大家可沒忘記,就在昨晚,這位懷安候在痛失骨肉後,不但當眾打了華陽一記耳光,還揚言要為憐心報仇,不會放過下毒之人。
眼見眾人望向自己的眼神,越發的充滿審視的意思,錢銘心裡一慌,然後趕緊說道:
“本候確實沒有害過公主,而且鴻兒可以為我作證,本候走的時候,夫人還是好好的,她為何會服下赤金水,我也根本毫不知情。”
他這話一說完,當即就有人提出了質疑,並聲稱錢雲鴻是懷安候的親子,身為女子所說的證詞,根本不能取信。
可週顯睿卻將手一抬,示意眾人安靜,然後緩緩說道:
“我看叫鴻公子過來一趟,也未嘗不可,雖然他是侯爺的親子,可華陽亦是他的母親,我相信他不會失了公允,偏幫任何一方的。”
睿王都發話了,眾人自然在無異議,不一會的功夫,錢雲鴻就被傳喚進來了。
一進來後,還沒等問上他一句話呢,錢雲鴻就一下跪在了地上,痛苦哀嚎的,膝行爬到了華陽的身邊。
而且錢雲鴻,並不在意華陽的恐怖死狀,一把將這位繼母抱在了懷裡,哭喊的說道:
“母親您醒醒啊,都是鴻兒不好,明明父親走時,我就該發現您的異狀了,可孩兒竟糊塗的,只知道一味聽從父親命令,死守在院子外面,都是孩兒糊塗啊,沒能救下您的性命,我根本就不配繼續活下去,就讓孩兒隨您一起去了吧。”
話一說完,錢雲鴻直接就要拔出佩劍往脖子上抹,看的一旁的眾人,趕緊上前連番安撫。
不過從對方的言語中,大夥還是敏銳的抓住一個重點,那就是錢銘走時,華陽公主就已經狀態不對了,而且這位侯爺還命自己的孩子,親自看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進入。
如此一番舉動,無不透著古怪在裡面,而這時,眾人雖然沒說,可在心裡已經確定了,這殺死華陽公主之人,絕對是懷安候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