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久沒說話的周顯睿,眼底一絲笑意閃過,接著就皺起眉,凝聲說道:
“今日本是要去觀音院,接襄平回宮的,卻不想皇姑母竟死於非命,既然此事懷安候你脫不幹系,那侯爺還是先不要走了,隨本王一同從回觀音院吧。”
話一說完,周顯睿就向身後的侍衛揮了下手,立即就有四名侍衛驅馬上前,立於懷安候左右,讓對方插翅難飛。
眼見錢銘是無法脫身了,季凌楓深知他在耽擱下去也無濟於事,因此哪怕在不甘心,他也只能對著周顯睿抱禮說道:
“睿王殿下,公主遇害一事,既然侯爺身有嫌疑,那隨王爺回去也是無可厚非之事,可季某身受泰親王重託,還另有要事去辦,那便就此別過了。”
眼見這季凌楓,是要棄兵保帥,周顯睿哪裡不清楚,對方這是要搬救兵去了,可眼見季凌楓說完話,就掏出一枚令牌時,這位睿王殿下哪怕在不願意,可也不得不放行了。
因為此時季凌楓的手上,拿的是泰親王的令牌,雖然都是王爺,可親王的品階卻是更高一級,因此哪怕是周顯睿也不好在相攔。
輕笑了一下,周顯睿將路讓了出來,對季凌楓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等季凌楓的身影徹底消失後,他這才調轉馬頭,從新望向了懷安候。
“這季公子走了,侯爺咱們也該啟程了,畢竟姑母慘死,我這做侄兒的,必然要為她討個公道才行。”
說完,周顯睿就命令所有人加速前進,因為這會時間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過寶貴了。
季凌楓已經回去報信,懷安候如今手握太子祭拜叛王的人證,二皇子周顯泰,是一定會拼盡全力,把人在給救回去的。
而若是這位親王來了,周顯睿也不好和對方相爭,畢竟品階被壓了一級,到時可就被動了。
因此他所剩的時間,就是在周顯泰沒來之前,把這懷安候的嘴撬開,然後將人證弄到自己的手裡,只有如此,這場祭拜叛王的危機,才算徹底解決。
因此一行人,半點時間沒耽擱的就回了觀音院,並快速趕向華陽的房間,等他們到了的時候,就見帥府眾人,還有一應的各府女眷,也早就都齊聚在了院子內。
一見周顯睿來了,大家紛紛見禮,襄平更是快跑幾步,上前就將這位親兄長的手臂給整個抱住了。
然後襄平面容帶著害怕的說道:“皇兄你快去看看,華陽姑母就死在那間屋子裡,不過兄長要有個心理準備,姑母的死狀可嚇人了。”
聞聽這話,周顯睿隱晦的,就往跟在老夫人身後,靜靜站著的蕭瑾萱那瞟了一眼,然後忙低頭輕聲安慰道:
“襄兒別怕,皇兄在這呢,一切我自會處理,你不必擔心。”
這話說完,周顯睿就邁步走進了房內,當看清倒在地上,已經氣絕身亡的華陽時,他的瞳孔也不禁縮了一下。
就見往日容態高貴的華陽公主,本該高盤的髮髻,凌亂的散開,混著汗淚黏在臉上,配著那面容扭曲,大睜的雙眼的樣子,只看一眼,就能讓人體會到,這位公主,在死前必然是經受了極大的痛快。
而這還不算完,就見華陽的一身錦服,因為在地上滾爬的緣故,這會也褶皺不堪,沾滿了泥土,在無半分皇家天女的氣度。
但這些其實到不算什麼,最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還是華陽如今的腹腔處,不但衣服被撕成寸段,就連她的腹部,也向著兩側被徹底撕裂開,腸子鮮血已經溢位到了地上,散發著陣陣腥臭之氣。
而華陽一雙留著細長指甲的手,竟將她自己的胃,從肚子裡掏了出來,緊緊的握在手裡,十根塗的血紅的指甲,更是全部齊根刺入胃中。
如此血腥詭異的死法,別說襄平會害怕了,就是周顯睿自己,這幅場景也是生平僅見,震驚不已。
等到他從詫異中回過神來,便將之前,錢銘帶來的那倆御醫給叫來了。
“二位大人,我姑母的死因,不知兩位可檢查出來了,何故她會死的這般悽慘,而且本王瞧著,姑母被剖開的腹部,切口呈撕扯鋸齒狀,若是兵器所傷,傷口斷面該是平整光滑的,這到叫本王疑惑了,姑母的腹部,到底是被何物給整個剖開的。”
被問話的這倆太醫,如今其實哭的心都有了,原本以為出回宮,就是為華陽診病罷了。可自打來了這觀音院以後,他倆就一直在驗屍,幹盡仵作的活,昨天是血崩女屍,今天竟然又是公主慘死,他倆也整不明白了,怎麼這死人的事,就讓他倆全趕上了。
但周顯睿問話,他們也不敢不答,還是其中年長的那位御醫,小心翼翼的站了出來。
“回稟睿王殿下,華陽公主的傷,確實不是利器所致,若小臣沒有看錯,應該是公主殿下自己用指甲,硬生生的將腹部給整個撕扯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