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哪裡是張嬸子這樣鄉間野婦所能對抗的。她腿如篩糠,抖個不停,卻還不願在穆千歌跟前失了下乘,磕磕巴巴道:“你,你可知我侄女給在哪家?那,那可是堂堂縣衙裡的老爺身邊的大紅人!你,你若是再不鬆手,我,我就叫你跟她家小楊似的!”
話音剛落,阿錦眯著眼:“原來是你。”
他在尋找穆千歌的過程中,也將她們的一切都打聽的事無鉅細。在知道小楊被人害了之後,大楊和穆千歌也難逃魔掌,當下氣的恨不能收拾了她們。只是一時騰不出手來,沒想到,這黑心腸的張家,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怎麼還在這兒?”
那天縣太爺說的話,不像是假的,他也不相信,那小老兒敢頂著自己的壓力私藏包庇那賤婦。可看張嬸子依舊耀武揚威,絲毫沒有受衝擊之嫌。
張嬸子卻以為他是怕了,頓時強撐著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我願意在那兒便在那兒,告訴你,如今這莊子便是里正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一會兒我便跟他交代,將這不守婦道的賤人給攆出莊子!”
話音剛落,腕子猛地一鬆。
張嬸子連忙握住自己手腕,抬眼想要放幾句狠話,卻在對上他那雙陰霾的目光時,頓時嚇的語結。
“很好!”
阿錦怒極反笑:“我蕭莫人放在心頭視若珍寶的人,竟然遭你這鄉野婆子滿口汙穢,若非我從不打女人,今日定要揮劍斬你於馬下!”
說罷,厲聲對身後人道:“去一趟縣衙,就說我我蕭瑞錦報官,告張家謀財害命,誣陷名門,頂撞一品女官大人,叫杜大人掂量掂量,這些罪名加在一起,應該怎麼宣判!”
“是!”
張嬸子頓時心虛,他說了一長串除了第一條,剩下一個都沒聽明白,不禁強辯:“你別糊我,什麼名門,什麼一品女官。我就是罵了個賤人,怎麼的了,難不成因為這個還要縫我的嘴不成?那,那她也沒少罵我啊。”
呵呵。
阿錦眼底的怒意凍結成霜,直射向她,微微開口,話語涼涼。
“她罵你可以,你罵她,卻是不行。”
牽著身側穆千歌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我早早便在聖殿為她請了一品女官,便是你那縣太爺見了也要行大禮,更何況你這骯髒之人。“
丟下一句“勸你這會兒還是去給兒子找塊吉地葬了吧。”也不管張嬸子那癱軟在地的絕望,牽著穆千歌,便大步離去。
一路上,沉默無語。
穆千歌能清楚的感覺到身側人的滔天怒意,卻又極致隱忍。從側顏看,濃眉緊皺,薄面透著冰冷,雙目向前,目不斜視。
只有手間的疼痛,提醒她這個男人到底有多生氣。
是氣自己找事,給他丟了顏面?還是因為張嬸子誣陷的那些話而生氣呢?
穆千歌越想越委屈,加上他的桎梏越收越緊,終於,她再也忍不住,拼命的去打他那隻鉗制自己的大掌,讓他鬆開。
阿錦下意識鬆開手,待看到她腕子的紅痕,這才知道是自己失控了,不由軟了聲音去安慰。
這一安慰,卻無端的勾出了穆千歌的眼淚。
“他離開她之前,我也不知道那張家原是這種人,若是知道,便是打死我也不會就這麼。”
明明淚個子還撲簌簌的往下掉呢,她卻狠狠的瞪著阿錦,一點都不肯服輸。
阿錦一怔,嘆氣:“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