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頭,當初我跟莊巖都這麼猜來著,可他連江陽都瞞著,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為他所有的行為作出合理的解釋,所以我們不猜了。
江叔似乎有些懷疑,又盯著我看了很久才拍拍身邊的沙發:“好,那我跟你講,指不定明天就死了,還是讓那小子知道真相才好。”
“叔!”我聽到他總說“死”字,心就不由自主地顫幾下,發慌的感覺攪得我難受。
他乾巴巴地笑著,看我掏手機給他錄影片,不由得皺了下眉頭,但並沒有阻止:“你說趙德海當初為什麼能扳倒莊家?因為他手頭有莊家犯事的證據,哪裡來的?”
他說話怎麼喜歡吊人胃口?跟他做事的風格一樣,逼得你走投無路主動求著他才行。
他兩句問話就弄得我心裡發癢,忍不住回答道:“是他查來的,那時候他們家跟莊巖家裡走得近,應該比較容易查。”
江叔搖搖頭:“很多東西都是機密,你以為那麼好查?莊子他們自己心裡清楚得很。那些證據啊,是金絲那頭的人幫著趙德海找出來的!人多力量大啊,他們一勾結,什麼弄不到?能弄到莊家犯事的證據,自然也能弄到我江家的。”
“叔,你當初不是已經……他們還能對江哥怎麼樣?就算真的想怎樣,應該也不至於等到現在才想動手吧?”
“當初為什麼沒有扳倒我江家?因為他們沒來得及動手哇。我還沒出來的時候江陽的生意沒做到後來那麼大。趙德海一催,他們當然先朝莊家動了手。等他們想對我家動手,已經晚了。”
想對付莊巖家裡就要耗費他們不少心思,同時對付江陽家就要分精力,而且說不定會引起江家跟莊家的合力反撲。反正一個個地解決比一起對付來得穩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而且當時江叔背後有“嶽不群”撐腰。
我琢磨了會兒,不太確定地問江叔:“他們手裡有什麼證據,是對江哥不利的東西嗎?”
江叔都覺著活得沒意思了,應該不會怕那些人要挾他,擔心的應該是江陽。
江叔也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做生意的人,能有幾個乾乾淨淨一點違法亂紀的事情都沒做?就是莊巖,肯定也做過不那麼體面的事!我說這些,你信嗎?”
他不太確定地瞪大眼睛看我,而後又微微眯起,我發現他的眼睛好像有些渾濁。
“信的。”
然而江叔似乎有些懷疑,可能他自己習慣了不會輕信別人吧,所以他問我為什麼會信他:“我以前那麼對你跟莊巖,你們能信?呵呵,不管信不信,沈希丫頭啊,看在江陽那麼照顧你們的份上,幫我轉達這份意思吧,他恨他老子恨久了,會頹的。”
“叔,您別說這種話,待會兒我再聯絡江哥,他肯定會趕回來跟您見面的。”江叔現在的狀況貌似還好,但他動不動說的頹喪話真的讓我發慌。
“我早就開始跟金絲那邊合作了,以前我的靠山沒倒時,那邊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把我兒子弄倒了我們江家的產業還在。那時候我偶爾放點風給他們,想看看他們手裡都有什麼證據,哎。我剛進去那會兒,江陽那小子膽太大,走過黑路啊。”
事情說到這已經基本明瞭,所以白子倒下後,黑子開始貪圖江叔家裡的生意,或者是江叔主動奉上的,好換取江陽的平安。
江叔說他已經把他們手裡的證據都給買回來了,很多事情沒人真的會捅出來,等捅出來的時候沒有證據江陽也不會出事。
我就知道他不會把自己唯一的兒子給坑掉,等江叔說完後,我腦子濛濛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把江叔扶回房間時,我忍不住嘆了一聲:“您應該早點跟江哥說的,他之前跟您吵了那麼一架,心裡其實很不痛快。”
“說什麼說,他那個脾氣我能不瞭解嗎?我說了他就信?我的話他早就不肯信了!咳咳……”江叔說得急就猛地咳了會兒,“就算真的信了,他能沉得住氣嗎?沉不住的。”
等江叔躺下後,我偷偷地撥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醫生好像已經睡了,回我的話很是敷衍。我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大半夜地趕過來,說是明天早上會趕過來看:“讓江老闆按時吃藥就能控制,糖尿病嘛,還沒到打胰島素的地步。”
我急了:“如果不按時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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