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見我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他趕緊走過來要翻開那黑色塑膠袋,我第一時間去推開他,“不要看!不要看!”他更加著急的強行翻開一看,頓了兩秒反應過來那是啥以後,也是臉色驚變的後退了兩步!
黑色塑膠袋裡裝的,是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確切的說是醫院裡做人流弄出來的胎兒屍體,是的,剛剛發育完全的,大概四五個月的那種胎兒,依稀能看到四肢和頭部,不過被醫療器械夾碎了,看起來觸目驚心殘忍至極!
這個恐怖的畫面久久的迴盪在我腦海裡,我依然是心臟發顫渾身發抖的,不敢看第二眼,甚至崩潰般的大叫了一聲……到底是什麼樣的變態給我寄來這種東西,這剛好是我最怕見到的,太殘忍了!
江楓抱著我在客廳的另一端坐下來,儘量遠離那個黑色塑膠袋,他很快鎮定下來,給我倒了點水,“冷靜點,不要急,讓我去處理。”說完,他撿起塑膠袋和快遞盒子就朝門外走去。
我完全沉浸在那種震驚裡回不過神,腦子裡控制不住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放那個畫面,那是我迄今為止看過最恐怖的一個畫面,原來被人流掉的胎兒就是那個樣子,血肉模糊四分五裂殘缺不全,而我曾經失去的兩個孩子,不也是這樣嗎……我越想越害怕,各種恐慌反胃,甚至到後來翻江倒海的大吐特吐……
江楓過了二十多分鐘才進來的。我不關心他把那個恐怖的東西弄到哪裡去了,只是癱軟在沙發裡,就像經歷了一場噩夢,整個人都呆了傻了,控制不住要去想,卻又始終想不通,又是痛又是怕……他讓保姆清理了地板,自己又去洗了洗手,才在我身邊坐下來,一把將我抱起來上了樓進了臥室。
“一定是她是做的,是她,是她!”我靠在床頭,喃喃自語的唸叨著。
“不要胡思亂想,我已經報了警,讓警方去查。”
“還有什麼好查的!”我瘋了樣的衝他叫到,“不就是顧敏儀乾的嗎?除了她,還有誰會這麼變態!她連裝植物人裝失憶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無恥的事幹不出來的……不用再浪費時間了,讓警察直接去逮捕她!”
他其實也很不平靜,站在窗邊往外邊看了許久,說了句,“我覺得,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
“你還在維護她?!”我一下就炸開了,“憑什麼不是她?她動機最大!除了她還有誰?”
是的,除了顧敏儀,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能幹出這種缺德事。韓巧娟自己都懷著孕,又一心照顧著孫晗微,不可能還有心思報復我;而陳桂芳那邊,就算要報復,也不至於使用這樣的手段。我認定了這事就是顧敏儀乾的,她對我的變態報復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不服氣不死心,被嫉妒扭曲了心智,想方設法就是不要我好過。只有她才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麼,每次總能戳到我的軟肋。
“不必太在意,”他輕描淡寫的說,“我這些年也得罪過不少人,想整死我的人不計其數,這點手段不過是小兒科,理它做什麼。認真你就輸了。”
我也不想被顧敏儀噁心到,但曾經失去過兩個孩子,特別是兩個多月前才失去過一次,我對這方面本來就比明感,更何況是親眼見到那種血腥的畫面…接下來的好幾天,我都從那種陰影裡走不出來,晚上還會做噩夢,飯也吃不下,一看到肉就反胃,然後又沉浸在失去孩子的那種無盡無休的痛楚裡,自我折磨。
儘管警方也介入了,但那個匿名寄件的人還是沒有查出來。我始終還是堅信那個人就是顧敏儀,我也曾衝動了好幾次想去找她當面對峙,可想了想,她的根本目的不過就是要引起我的憤怒,然後再跟她糾纏,江楓不免加入進來,這樣她又再次成功的捲進我們的生活了……我不想如了她的願,還是先保持鎮定。
發生了這件事後,江楓這幾天也是心思深沉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天晚上,他很突兀的問了我一個問題,“你還恨不恨我?”
“什麼意思?”
“我是說那個孩子,”他頗有些沉重的說到,“我失手扼殺你跟那個男人的孩子,還恨我嗎?”
我心裡一痛,“不要再提這件事。”
“我要聽你親口告訴我,到底還恨不恨我?”
我嘆了口氣,淡淡的說到,“當時肯定是恨的,不過過去這麼久了,再去糾結也沒什麼意義,不可能一輩子活在這個陰影裡,總要向前看。”
“你有沒有把實情告訴何遇?”他突然又問。
我恍惚的搖頭,“從沒說過,也沒去看過他了,孩子是我自己的,沒了就沒了吧,跟他也沒多大的關係。”我真的沒有精力再去想何遇,反正他有段茜惦記著,還跟段茜有了孩子,等他出獄後知道真相,總會接受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