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無為散人這臉色不大對,我是更加好奇了,盯著他瞅了片刻,覺得他一定是知道。
果然這老道,忍不住搖了搖頭,跟我解釋說,“那不是販賣人口的,是賣狐仙的。”
“狐仙?”我驚了一跳,心中也大概猜出了個原委。
聽我驚詫,那老道便點了點頭,臉上很是不自在的說,“就是好看的狐狸,當寵物賣的。”
“你見過了?”我問。
老道點了點頭。
“是真狐仙?還是會使障眼法的狐媚子?或者根本就是普通狐狸?”我心裡緊張,一連串問出一堆問題。
可這答案是唯一的啊,老道撩眼皮瞅了瞅我,卻是小聲嘀咕了句,“這世上哪有什麼真狐仙,說白了都是四條腿的小畜生,小友莫要較真。”
老道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這讓我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說的那‘狐仙’有可能是修出人形的真胡仙。
不過,可以抓住胡仙,並帶到這鬼市來販賣的人,必然也不是泛泛之輩,老道急於在我這兒息事寧人,我倒不覺得他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反之,有可能是得罪不起那抓了胡仙來賣的主家。
更可能,這老道是在那人手裡吃過虧,不然他的神色也不至於如此難看。
我心裡如此猜測著,也沒再多問,只想到時看個究竟。
雖說我不是出馬弟子,可跟這胡仙也有數不清的淵源,如果被抓的是個赤狐,那我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的。
可這個賣狐仙的人,一直沒有出現,老道本就不想我管這事兒,在茶棚坐了會兒,就帶我四處轉轉,說是困了,這鬼市差不多也該散了,想回旅店。
我往四處看看,買賣東西叫價的人確實是少了,可這些人都沒走,應該和我一樣,也是在等那賣狐仙的主家出現。
老道非要回去,睡覺,我就說在轉會兒,我倆擱這兒正閒扯著,就聽街口兒那邊傳來一聲喊叫,說是‘獨眼’來了。
聞聲我朝那邊看過去,就見街口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漢子騎著一匹黑馬進了街口。
這漢子,是寬寬的肩膀,細細的腰身兒,扇面兒的身材,十分健壯,黑色風衣的連帽兜頭,遮住他的半張臉,可也看得出他臉上戴的面具,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穿過街口擁擠的人群,這高頭大馬,便來到了街道的中心。
到了近前,我才看清,這人臉上的面具遮蓋的非常嚴實,只露出了一隻眼睛。
獨眼,似乎就是他的綽號。
而就在那馬屁股上墜著個鐵籠子,那籠子之中便是一隻栓了項圈的純色白狐。
一眼看清,這是一隻白狐,並非胡三爺本族的赤狐,也不是修出人形的胡仙,我一時間便鬆了口氣。
原以為這‘美嬌娘’是個漂亮姑娘,卻不想只是一隻皮毛雪白的狐狸,這買回去應該是煲湯補身子喝的。
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說不上殘忍不殘忍,就像人類會吃豬羊的肉一般,或許老道沒有說錯,在大部分人類的眼裡,這狐狸確實只是一隻畜生。
若非必要,我也是不想招惹是非的。
可我這心剛放進肚子,便見那風衣漢子下了馬,將鐵籠子摘下來,抖手便將那白狐從籠子裡給生生拖了出來。
這白狐十分的害怕,是縮著脖子,墜著個腚往後退,但畢竟它只是一隻狐狸,最後還是被那風衣漢子很是粗魯的從鐵籠子裡拖了出來。
圍觀的人群,早已自覺的閃出了一片空地,瞅這漢子如此粗魯的對待那隻白狐,一些人便小聲指責了兩句,說這漢子不懂憐香惜玉,可也有人露出了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嘴臉。
我上前兩步,往這空地邊緣擠了一下,老道卻是猛地拽住了我。
我回頭看他,老道也沒說話,只是鐵青著一張臉,朝我搖了搖頭。
見狀,我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這時周圍的人群一下子就躁動了起來,不少人前推後擁的往上擠,可這些人都快把自個兒擠變形了,也沒人敢踏入那空地半步。
我被這些人擠得腳步不穩,一下子就和老道拉開了距離,我只得朝老道點了下頭,示意他安心,我不會貿然出手,這才轉頭又朝那風衣漢子看過去。
可這次,我卻是不禁愣了一下。
就見那漢子咬破手指,在那吱嚶慘叫,不停抗拒掙扎的白狐額前,畫了一道咒文。
頓時這白狐便痛苦的捲縮在了地上,渾身顫抖的哆嗦著,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