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張著一張硃紅的小嘴唇兒,這個穿著破襖子的小婆娘湊過來,使勁兒嗅了嗅鼻子。
那距離近的幾乎貼到了我臉上。
我這心頓時就蹦到嗓子眼兒了,心說這大白天的山魅子不窩在牙兒山睡大頭覺,難不成是給這男屍的叫聲招來的?
我這正想著,那小婆娘湊在我跟前兒聞了好一會兒,就轉頭面朝男屍的方向,伸手在這男屍身上是好一通劃拉,最後摸到那大驢蹄子,拽下來就給扔了。
可緊接著,這小婆娘的手就被那男屍的一口老黑牙給叼住了。
我近距離的蹲在一邊兒,就見這小婆娘也不躲,那白嫩嫩肉呼呼的小手,瞬間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而那個男屍的臉則逐漸飽滿,有了半個人樣兒。
這男屍在吸那小婆娘的血?
我剛想明白,這男屍已經鬆開了嘴,那口黑乎乎的利牙上還沾著粘稠的血絲,弓起身子就去咬纏在手腕上的鐵索。
沒撕扯幾下,這還沒綁牢的鐵索,就被他給拽開了。
然後這倆瞎子也不走,好像是找不到出口了,一個勁兒的在這山洞子裡四處轉,我實在是憋不住氣了,就從旁邊兒撿了個礦工喝水的大茶缸子,站到牆根兒往裡撒了泡尿。
雖說這個小童子的童子尿比不了,但好歹也算是童子尿吧?
我這琢磨著,那倆活屍好像已經聞到了尿味兒,躲我躲的老遠,躲著躲著就退那山洞子的出口去了。
我一看這倆玩意兒要溜,趕緊追上去,就把這一茶缸子尿往那倆活屍身上潑,可那小婆娘躲得快,就沒潑上,那男屍倒是沾上點兒,但也沒受啥太大的影響。
只是張大嘴又發出了兩聲淒厲的尖嘯,就跟那女屍一起順著礦道出去了。
那速度快的,眨眼之間,就躥出去十多米。
這礦場裡可到處都是人,我怕這倆東西躥出去,再鬧出人命,於是拎著這半茶缸子尿就也追了出去。
等我跑出這山洞子的時候,那倆活屍已經出了礦場,往南邊兒那山上去了。
礦場裡原本裝車的礦工和那工頭都擠在那大卡車後邊兒,正探頭探腦的往這邊兒瞅,見我出來了,這工頭就趕緊喊我,說那個要飯的婆娘到底是個啥,進了礦場那是見人就撓,連抓帶咬的。
我這會兒急著去追那倆玩意兒,哪有時間搭理他,就說讓他把那些被咬的人關起來,要是這些人鬧事,就用這茶缸子裡的東西治他們。
一邊往南邊兒追,我說著,就把這茶缸子順手放車斗兒上了。
之後那工頭又嚷了啥,我也沒心思聽了,是一路緊追,就上了這礦場的南山。
雖說這倆活屍跑得快,可這會兒畢竟是白天,老燁燁兒足的很,又快中午了,那倆玩意兒就是再能跑,應該也跑不遠。
我一路追過這山尖兒,翻到山裡這半山腰的時候,就見那倆活屍蹲在山下的一塊大石頭後邊兒,似乎是在躲避陽光,蹲得那叫一個老實。
於是,我趕緊把手摸到兜子裡,想找個可以接尿的東西,可摸了半天,除了那裝著大蟲子的酒瓶,我這兜裡可沒啥傢伙事兒了。
想來想去,我只能屏住呼吸,先接近了這倆活屍,站到這大石頭邊兒上,我就脫褲子,想直接往這倆活屍身上尿。
這褲子都脫了,我才想起剛才尿過了,這會兒根本就尿不出來了,可尿不出來也得尿啊。
我正擱這兒使勁兒呢,身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冷颼颼的聲音,問我,“你在幹嘛?”
這話問的我頓時就是一個激靈,趕緊提上褲子,扭頭一看,就見姜山從那大石頭後邊兒走了出來。
這小老舅用一種怪異的眼光上下瞅瞅我,最後這眼神就落在了我還沒繫好的褲腰上。
我趕緊繫上腰帶,這心裡有點兒發虛,這時候見著姜山,我是突然不知該說啥了。
卻見小老舅瞅了瞅那倆活屍,抬手把個竹節似的哨子放在嘴裡吹了兩聲,這活屍立刻就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這是要幹啥,於是警惕的後退了兩步。
小老舅掃了我一眼,卻是沒吱聲,又吹了兩聲哨子,那倆活屍立刻躥進山下的老林子,眨眼之間就不見了。
收起那哨子,小老舅又看了我兩眼,就問我,“那些人說我和你有仇,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