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能夠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也能猜到按照羅家人的性格,以後一定會添油加醋地將今天的事情說一遍。至於羅姨娘……
她不關心!
慕雲歌牽著慕瑾然轉身回房,再不看這一家人一眼,從這一刻開始,大家就已經形同陌路。
而另一邊的賞梅庭裡,沈靜玉冷漠地聽著丫頭告訴她發生在衙門裡的事情,生生將自己的手掌掐出了血來!
慕雲歌,慕雲歌居然沒死!那個死丫頭居然沒死?
她恨,似乎連天都在幫慕雲歌!
丫頭說完之後,就一直留意表小姐的表情。沈靜玉目光淡淡的,可緊咬的銀牙還是洩露了她的心思。丫頭跟著沈靜玉這些天,早已經知道這位表小姐遠不如外表那麼溫婉,骨子裡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不由一陣害怕。
“出去。”沈靜玉的聲音格外冷漠。
丫頭一愣,連忙退出房間,生怕晚走一步就要遭殃。
沈靜玉沒有在意這些,她的心被一陣屈辱包圍了,恥辱讓她姣好的面容一陣扭曲。一想到慕雲歌非但沒死,還假裝成紅羅進了慕家,而自己壓根兒沒有懷疑,還在慕雲歌跟前將對唐臨沂的情誼展露無遺,讓慕雲歌看了一場好戲,她就恨得牙癢癢。尤其是一想到唐臨沂似乎是喜歡慕雲歌,那日唐臨沂果斷拒絕自己的示好,就是因為知道慕雲歌一定會活著回來,她像一個被嫌棄的布偶,連靠近都不能,一次又一次失去了機會,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手中的拳頭越握越緊,沈靜玉的眼睛閃著犀利而決然的光,惡狠狠地盯著桌上的茶杯,目光幾乎將茶杯射成了刺蝟,彷彿那不是茶杯,而是慕雲歌。
忽然,她想起了前幾天在酒樓聽到的話,僵硬的嘴角扯出一個陰沉的笑:“慕雲歌,你想就此安生,慕家想就此天下太平,我偏不許!偏不許!咱們走著瞧!”
越想,沈靜玉的心情越好,她站起身,臉上有種奇異的光彩:“翠兒,進來給我梳洗,我要去聽風築恭賀表妹新生!”
先送慕瑾然回房,等回到聽風築,慕雲歌看到屋子裡的人,不由就是眉頭一皺,用眼神問佩欣是怎麼回事。
佩欣一臉內疚地低聲說:“表小姐非要進來等小姐,奴婢也沒有辦法。”
慕雲歌擺擺手,讓她去拿些點心來,才笑著跨進屋。忍著心中的不舒服,慕雲歌親熱地上前挽住沈靜玉的手,笑嘻嘻地說:“好些天不見表姐,雲歌好想表姐!”
“我也很想雲歌。”沈靜玉挽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圈。慕雲歌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病,怎麼一點也沒變醜?沈靜玉心中不忿,面上卻笑得更溫柔:“雲歌瞞得我好苦,今天聽說了衙門裡的事情,我真不敢相信,像做夢一樣!雲歌,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前些天聽說了那個訊息,我……我好傷心!”
慕雲歌聽著,長睫毛遮住的眼睛露出一絲嘲諷。
你當然不敢相信我還活著,因為你巴不得我死了!
心中這樣想著,慕雲歌卻歪著腦袋狀似天真地說:“表姐說哪裡話,雲歌只是孤立無援,沒辦法回來罷了。害表姐傷心是雲歌不好,表姐原諒雲歌好不好?”
沈靜玉也笑道:“都過去了就別去想了。雲歌,我一直寄居在慕家,如今慕家連連遭到奸人陷害,我想明天去白雲寺上香,可我一個人害怕,你陪我去好不好?”
“上香?好啊!”慕雲歌滿口答應下來:“我也想給爹孃和弟弟求個平安符呢!聽說白雲寺開過光的平安符都很靈。”
沈靜玉大喜:“那就這樣說定了,明早我來叫你。”
她生怕慕雲歌反悔,等慕雲歌答應,立即就告辭離開。
慕雲歌看著她高興得幾乎跳躍的背影,不由暗暗發笑。沈靜玉邀請她同去白雲寺上香?鬼才相信!說她沈靜玉沒有帶著目的來邀請她,那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但她慕雲歌不怕,有了前世的教訓,今生無論沈靜玉做什麼,她都不會感到奇怪,更不會被迷惑!
“佩欣!”慕雲歌盯著沈靜玉漸行漸遠的身影,壓低了聲音:“去給我問問,最近幾天表小姐都做了什麼!”
她不相信,在得知紅羅是自己假扮的之後,沈靜玉想起昨日在慕家發生的那一幕,會不感到羞憤,不會想要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