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羅姨娘陷害肖氏不成,就對慕雲歌產生了心理陰影。知道慕雲歌在這裡,要知道這些都是慕雲歌苦心佈置的局也就容易了。
她想起慕雲歌的丫頭佩英帶她過來的時候說的話:“我家小姐說,姨娘你雖然有萬般不好,但總歸是慕家的人。慕家若在,只當可以對你寬容;可慕家若不在了,你以為你做過的那些事情,還有人能容得下你嗎?”
想來,這個其他人,就是眼前這個虎視眈眈的周家人了!
一瞬間的慌亂之後,羅姨娘反而鎮定了,她冷笑道:“周大夫人,你這字據雖是我的手筆,可來歷不明,我又從來沒簽過這份契約,又何談我欠你銀錢十萬兩?”
慕雲歌聽得微微一愣,想不到羅姨娘還有這份急智,先前倒是她小看了羅姨娘。
周大夫人也沒想到羅姨娘居然當眾反悔,她表情有些錯愕地看向周老太太,周老太太有些發愣,隨即慈祥地笑道:“羅姨娘傷心糊塗了,這白紙黑字寫得分明,哪裡還有假?”這可是當初她們費勁了心機,才讓羅姨娘簽下的契約,白紙黑字寫下了這份借據,就是為了將來羅姨娘得到慕家之後,有正當理由給周家銀錢。
只不過,當初那張契約上寫得是一萬兩銀子,等羅姨娘成功得到了慕之召的家產之後,才一筆將一變成了十。
羅姨娘也不是傻的,她心中清楚記得跟梅姨娘定契約的時候寫的是一萬兩,周家這分明是訛詐!
她心中有怒氣,又對慕雲歌恐懼萬分,一心只求討好慕雲歌,從而留在慕家分得一份慕之召的家產就受用不盡,哪裡肯輕易就範!
羅姨娘拿過周大夫人遞過來的契約,仔仔細細地看了幾次,抬起頭來一臉憤懣地說:“周大夫人,你是何居心?這上面一無借款日期,二無借據中間人簽字,三無你的畫押,四無銀錢用途,分明是一張假的字據!可是欺我孤兒寡母,無人依靠,拿一張假的字據來敲詐我們?還說是募集的親戚,哪有這樣的親戚,在然哥兒剛剛喪父的時候,就追上門來討債的?”
她的話說得在理,慕之召讓悄悄放進來的百姓都交頭接耳,看周家人的目光都是鄙夷的。
周大夫人給她說得臉一陣白一陣紅,被一個姨娘這般數落,她夫人的臉面掛不住,氣得手腳顫抖。論口舌之爭,羅姨娘可是個中翹楚,她哪裡說得過羅姨娘,急急看向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微眯著眼睛:“羅姨娘這話,是不承認先前自己做過的事情了?”
“我有做過什麼,我怎麼不知道?”羅姨娘已經決定死賴到底了。
這件事,可千萬不能承認了!
她眼珠子轉得飛快,腦袋死勁地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知道傳聞中不在了的慕雲歌出現在這裡,那麼“已故”的慕之召,說不定正是等著這些人入套!
如果是這樣,那麼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讓大家看清周家人的可憎面目。
怎麼做呢?
羅姨娘飛快地思考起來……
周老太太冷笑:“你莫要忘記了,你是怎麼坐到平妻的位置的,又是怎麼害死的慕家夫人和小姐,又是怎麼……”
“平妻?笑話!”羅姨娘一想起周家那個失敗的計劃就來氣,忍不住冷嘲熱諷:“若是說我成為平妻是周家的功勞,那麼我落到這個地步,還不也是你們的功勞!你們有什麼資格管我要銀錢?”
周老太太深深地看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長地說:“你莫要後悔。”
“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聽了你們的鬼話。”羅姨娘厭惡地皺眉,若不是信了她們,如今她依然是慕家最受寵愛的姨娘,吃穿用度無一不羨煞旁人,哪像現在,連個丫頭都不如。她擺擺手,懶得再看周家人,頭也不抬地說:“雲羅,給我把這些人都送出去!”
羅姨娘的身後一片寂然。
周大夫人見狀,怪笑著說:“你這個時候才想起你的丫頭,不覺得太晚了嗎?”
羅姨娘也覺得不對,她都有好些日子沒見到雲羅了。翠羅倒在,她扭頭問:“雲羅呢?”
翠羅半低著頭,抬眸掃了一眼周大夫人,周大夫人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隨即低眉順眼地回道:“姨娘,你怎麼忘記了,雲羅偷了你存了多年的銀錢,早跟人私奔跑了!”
羅姨娘可一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