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直接把玉墜子給丟在了桌上,一臉不在乎地道:“有什麼名貴不名貴的,說要掛在腰間,我一個軍爺掛個這東西也太娘了,只得放在腰袋裡。你快拿去,剛答應了我的事可不能反悔,好了,我要走了。”
也真就說風是風說雨就雨的,他就當真這麼大步離開了,連讓我感傷一下都不曾。
目送著他背影遠走後才轉身嘆氣,到底還是小孩心性,沒那許多感性。但這小子也當真是傻,光聽我說起南方的家卻不曾問起過確切地址,到時他要如何來找?不過當我低頭看手中的玉墜子時忽然明白過來,或許他只是嘴上不說心裡也對我有些不捨吧,又礙於面子不好意思表達,於是就用了這樣迂迴的方式送了自己的玉墜子給我,是希望我不要把他忘記。
真是個傻小子呀,心中不由感嘆。而我的傻小子阿平不知這時在幹什麼?朱高煦說馬上要到濟南了,就是說再過六七天便可以真的回到京城了。光是想想就有些抑制不住興奮,等見到了阿平我一定要把他壓倒狠狠折騰,才能抵償我這陣子以來的心驚膽顫。
至於箇中過程,就嚥進肚子裡算了吧。
可能是突然少了朱高煦有些不習慣,也可能是想到能儘快回家而興奮,夜裡到很晚都還沒睡著。也慶幸如此,才會在深夜裡第一時間聽到異狀。
聲音是從門外傳進來的,悉悉索索格外清晰,我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側耳聽了聽覺得不對勁。好像外頭有人在撬門?我在入睡前是把門給拴上的,但一塊木塞在關鍵時頂不了用。
確定是有人在撬門,不管什麼情況一定不是好事。我趕緊將外衣披上,又把盤纏分開藏在裡衣內,剩下就只有乾糧了,暫時先靜觀其變。
門還是被撬開了,兩個黑影鬼鬼祟祟地進來了,我就躲在門後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應該怎麼辦?跑還是大聲呼救?念轉間我還是決定跑。
乘著那兩個黑影悄悄往床靠近時,我悄步往門外走。剛才特意把枕頭塞被子底下了,能迷惑他們一時以為人在裡面,可當我出到門外就被一個魁梧黑影擋在面前,“老五,得手了嗎?”他們還有同伴!而且這人像似把我當成他同夥了,我用力點了點頭,又朝屋內指了指。
“什麼?”魁梧黑影越過我往裡走,我拔腿而跑。
只跑到樓梯就聽到身後大喊:“不好,被那小子給跑了,快追!”
我衝下樓,卻見大門關得嚴嚴實實,心頭頓然下沉,這三人……不是外面進來的賊?只一遲疑,騰騰騰的腳步聲就傳來了,跑到門處去拉門栓的手都不由顫抖起來,就在我開啟門的一瞬眼前又出現一道黑影徹底阻絕了我的希望,只聽身後在吆喝:“快抓住那肥羊!”
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朝著面前這黑影一頭撞過去,所幸對方身材單薄被我撞得往後退了幾步,可我的胳膊卻被拽住了,下一瞬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驚問:“這是出了什麼事?”
是朱高煦!再沒有比這刻聽見他聲音更讓我高興的了,不用我回答,後面追來的幾人已經衝了過來。有人出聲威脅:“小子,別多管閒事啊。”
朱高煦往我身前一擋,“你們是何人?”
眼看相繼出現在視線中的三人各個身材魁梧,而且手持木棍,而我們這邊就朱高煦一個少年郎,很明顯不是對方敵手。不等對方再口出惡言,我拽住朱高煦的手就扭頭而跑。但跑出沒幾步就覺頸後勁風襲來,只覺虎口一麻鬆開了手,轉瞬間就聽見兵刃抽出聲,朱高煦竟拔劍迎了上去。
之前只聽他說如何擒抓流寇,如何百步穿楊馬術厲害,卻不曾見他真正出手過。這時看他揮舞著重劍還真有一股架勢在,把那毛賊打得連連後退。
可我也看出弊端了,毛賊手持木棍都往他要害打,一個比一個兇狠,他出劍雖凌厲卻兼顧不過來,而且有機會刺向敵人要害卻也還收力。於是局面頓然變得極其不好,我左右看了看,跑到路邊抬起一塊大石頭就衝了上去。
一石頭砸下去,成功讓其中一人手中的木棍脫手了,可也將火力引向了自己。那人捂著被砸傷的手臂朝我揮拳而來,驚險避過卻被對方打下了冠帽,並且一頭長髮也落了下來,只聽倒抽氣後驚呼:“是個女的!”
“哈哈哈,看來今天咱兄弟是有福了,不但來了頭肥羊,還是個女人,兄弟們把這多管閒事的小子給宰了後就將這娘們分了。”
我聽得驚愕無比,他們話中意思竟像是這家客棧的老闆,這是一家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