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與戴鐸來到大街上,這裡是天橋的一條街上。街道兩邊的人熙熙囔囔,很是熱鬧。販夫走卒,還有各式賣藝的,雜耍的,將天橋弄得十分熱鬧。
遇到過年過節,這裡更是熱鬧,只見有測字打卦的、耍雜耍的、說評話的、打十番鼓的……延綿一二里路,宣囂連天,人來客往。
在這鬧市當中,有一條很是狹窄的小衚衕口。戴鐸帶著四爺往這個衚衕裡去。四爺這樣的身份,可是從來沒來過這等雜亂狹窄的地方。
“他就住在這裡面?”四爺邊走邊道。
“是,這個吳濟昌是個怪人。其實他若是肯低下頭,隨便給人當個師爺,就不會缺銀子。可此人偏偏生得一身傲骨,遇到誰都不肯低頭。這不,來京城投親,可不料親眷早已經不在京城了,身上銀兩也不多,就住在這裡了。”戴鐸折著腰道,“難為爺跟著奴才來這樣的地方了。”
“等會兒,你別告訴他我的身份!”四爺淡然一笑道。
“爺是想試試他的本事?”戴鐸道,“貝勒爺,這個人脾氣有點古怪,若是他等會兒說話不周到的地方,還請爺體諒。”
“那是當然,這個你倒不用擔心。爺不怕脾氣古怪的人,就怕徒有虛名,內心卻沒有抱負的人。”四爺道。
兩人說著,料到一出門樓子前面。這裡是個四合院,門口堆放著一些木材。裡面所住的都是在天橋一代謀生的普通老百姓。
“貝勒爺,不如我進去叫他出來,咱們一塊兒出去,找個酒樓坐下來吃茶聊天?”戴鐸朝著裡面望了望,實在有些擔心四爺受不了這樣的環境。
“來都來了,還是進去坐坐吧。戴鐸,你在前面帶路,等會兒就說我是個皇商就是了。”四爺吩咐道。
戴鐸“嗨”了一下,便率先邁腿往裡走了。兩人身上穿著不凡,裡面的人見進來這麼兩個人,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戴鐸將四爺領進四合院子裡,來到最北面的一間屋子前面。
“濟昌兄,可在家?”戴鐸站定,朝著門裡喊了一句。四周的鄰居見他們是來找那個古怪的書生的,更加好奇,皆都伸長了脖子聽著。
且說吳濟昌此刻正在屋子裡寫字,聽到外面突然有人喚自己,停頓了片刻後,便道:“稍等,詩性所致,不可打斷!”
戴鐸面上露出一絲尷尬,朝著四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四爺則抬手,示意他不要繼續叫了。
四爺和戴鐸就這樣在鄔思道門口站了一刻鐘的功夫,這才見那扇單薄的木門被人從裡面往外推了開來。
四爺首先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約莫三十左右的年紀,身上穿著一件杏色的長衫,衣角上還有被什麼東西刮破了的痕跡。下巴上的鬍渣讓他的氣質多了幾分成熟男子氣韻。
“這位就是吳先生!久仰久仰!”四爺率先抱拳朝著鄔思道拱拱手道。
吳濟昌並不認得四爺,但認得站在一旁的戴鐸,見四爺行禮,也回禮道:“戴兄,這位先生?”
“哦,這是殷四爺,特聞思道兄大才,遂與我一起來拜會拜會。”戴鐸連忙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