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簾幕拉了開來,劉玄仔細打量了這名守將那稚嫩的嘴臉,心中便有了主意。
他面色嚴峻,說:“我們是替侯爺出城辦急事,來不及批寫通關文書,若是耽誤了侯爺的軍務,你可擔當得起?”
南下是益州,難道是派劉玄去執掌益州?
想著姬羽行事向來古怪,這名來自城中城的少年守將,便不再多言,沉默著命人開啟了城門。
硃紅色的高聳城門緩緩開啟,一束光灑了進來,照亮了劉玄的容。
明亮的光粒,劉玄神色稍緩,回到了馬車中。
跟著馬車率大軍出城,浩浩蕩蕩塵埃四起。
不知為何,那名來自城中城的少年守將,心中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祥之感。
就在這時候,他在通往長安城南門街道的痙,一片明亮的光裡,看見了策馬率大軍而至、揹著三把刀的符邦大將軍。
在符邦身後,是龍賈、夏侯元、樊寬三人。
那名來自城中城的少年守將頓時傻了眼,心中那一絲不詳的感覺似乎就要在這一刻變成現實。
他有些茫然,也有些登地看著策馬來到自己身前的符邦大將軍。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符邦卻是率先問道:“剛剛劉玄率大軍從這裡出去了?”
那名城中城的少年守將頓時眉頭蹙得更深了,說:“剛剛劉玄大人稱侯爺拆他出城辦事,我們要查驗通關文書時,他卻說耽誤了軍務我們擔當不起,我們只好放行。”
他已經做好了很多的心理準備,包烙下來可能會挨符邦大將軍痛罵一頓,但結果沒有。
揹著三把刀,長得比草寇還草寇的符邦大將軍,只是微微一笑,說:“果然如侯爺所說,是一匹豺狼,做賊心虛,也夠精明。”
言罷,他忽然揚起了自己的手臂,雙目中綻放出難言的冷光,呵斥道:“全軍,出城追擊!”
跟著,揹著三把刀的符邦大將軍在一片光裡,率大軍策馬出城。
龍賈、夏侯元、樊寬將軍三人,隨行。
楚候府內,依然是那一汪碧池,依然是那千朵荷,也依然是那一座亭臺。
姬羽坐在其中,沒有青梅酒,只有一個棋盤。
與他對弈的,正是後漢當今天子靈帝。
靈帝笑問:“侯爺既然早已經知道劉玄有虎狼之心,也會用這種辦法出城,為何不提前準備。”
姬羽說:“提前準備,沒有把握,我總感覺劉玄身邊還有我看不透的東西,以及那晚的白衣女子,著實讓我顧忌。”
“還有一個廚子和戲子,也還未離開。”
“存在著太多變數的事情,不得不謹慎。”
靈帝笑了笑,說:“你會殺死劉玄麼?”
姬羽想了想,答:“天下最終會歸漢!”
這句話說完,那棋盤上的黑白子竟然成為了平局,執黑子的姬羽,竟然下出了輔佐白子平局共擁天下的詭異之勢。
靈帝起身,說:“這幾日皇后藏,朕得作陪,就不陪侯爺了!”
姬羽笑了笑,並沒有太在意,而是抬手做了一個虛請的手勢,說:“陛下請便!”
跟著,靈帝拂袖轉身,踏著那月桂林間的羊腸小道,順著一汪碧水離去。
有風起,千荷動,碧水生漣漪。
沒有人看到,在靈帝站起身後,楚候姬羽那冰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