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手中的筷子應聲而落,額頭上佈滿了晶瑩的汗珠,整個身軀微微顫抖不已。
姬羽見狀,淺笑相問:“本侯說的話,有這麼嚇人麼?劉兄。”
劉玄聞言臉色一片蒼白,心思急轉之下,他戰戰赫赫地說:“下官鼠膽,天降驚雷,被嚇到也實屬正常之事,還望侯爺見諒。”
姬羽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笑道:“大丈夫生於世,區區驚雷,何至於此!”
劉玄搖頭而嘆:“聖賢聽到劇烈的雷聲,猛烈的風聲,都會改變神色,我非聖賢,怎能不畏懼。”
姬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既然劉兄受到了驚嚇,便先行回府修養,這場未盡的酒局,來日再飲,如何?”
劉玄聞言,如釋重負,就好像剛剛從那一聲驚雷中回過神來一般,站起了身,對著姬羽欠身行了一個大禮,態度說不出的恭敬。
何至於此?
姬羽想了想得出了答案,心中有鬼,便至於此。
劉玄躬身退出了長亭,然後隨著楚候府的下人沿著一汪碧水岸邊、由鵝卵石鋪成的羊腸小道離去。
道邊無數月桂樹青葉微動,就好像受到了什麼感應一般。
在最後,姬羽看著劉玄離開的背影,感覺到了他那被冷汗打溼的後背衣衫,目光有些微冷。
劉玄,果然是一隻極大的鬼。
這時候,符邦從一汪碧水裡鑽了出來,就像是一隻揹著三把刀的池魚,或者說老龜。
但是他的速度並不緩慢,甚至可以說如同閃電一般,只是數息時間便出現在了姬羽的面前。
“盯住他?”符邦問。
姬羽眼中冷芒閃爍,就連那煮著青梅酒的溫火,都莫名的寒冷了起來:“不!,殺了他。”
符邦聞言,瞳孔微縮,有些驚訝,姬羽為何這一次竟然這般狠。
但是他沒有問為什麼,而是身影一動,便消失在了那羊腸小道的一片月桂林中。
待到符邦離開後,姬羽端起了那杯已經冷卻的青梅酒,悠悠說道:“想不到,偷樑換柱的事情不只我會做,原來你不是劉玄。”
……
……
劉玄回到了劉府,神色慌張。
關飛和張翼兩兄弟見大哥如此神色,不禁有些驚訝,問:“發生了何事,難道楚候府生了什麼變故?”
劉玄苦笑:“楚候府能有什麼變故,是侯爺,要殺你們大哥我。”
關飛和張翼聞言,更加驚訝,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劉玄,問:“何至於此?”
劉玄臉上的苦澀更濃,說:“我們本以為楚候姬羽,當初是想要匡復漢室,但沒想到他的行徑,與文卓等亂臣賊子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差別。”
這句話,無疑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關飛和張翼這兩個武夫直接呆立在了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姬羽在後漢很多人眼裡有著很好的形象,如今劉玄的話,無疑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可是這個天大的玩笑若是變成了事實呢?
劉玄彷彿沒有看見關飛和張翼的震驚一般,接著說:“姬羽封侯,即使是外姓侯,能沒有封地麼?能執掌天下兵馬麼?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又與關飛和張翼是生死結拜之交,於是很容易的便讓關飛和張翼信任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