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上天註定,有人天生為王,有人落草為寇,腳下的路如果不是你自己選擇,那旅程的終點在哪也沒人知道,你會走到哪,會碰到誰,都不一定。
這句話是一句真理,但龐德畢竟是一介武夫,難免會心生難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龐德不如之?
心中有不平事,難免會生怨意。
心中既然有怨意,那麼又怎麼會有絕對的忠誠。
於是聽出了楚候別有深意的話語,龐德重重地朝著這位位高權重的年輕玄衣少年重重的磕了數個響頭:“懇請侯爺,給罪臣一個機會。”
這位西涼猛將中的第二號人物,自稱罪臣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心生動搖,甚至可以說有了牆頭草般的倒戈之意。
但牆頭草也並不一定非常可惡,這個世界上很多的時候需要牆頭草,因為牆頭草也分好壞之分。
好的,自然是被稱之為“識時務者為俊傑”。
而此時龐德的表現,正是如此。
楚候姬羽微微一笑說:“機會是每個人自己爭取的,龐德你在西涼多年,一定知道如何迅速瓦解西涼的方法,我們如今的力量雖然殺伐之下會很容易拿下西涼。”
“但你要知道,我們要的是統一的後漢,既然需要統一的後漢,那麼我們也不會要一個不穩定因素的西涼。”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平穩安定的西涼,是一個順從的西涼。”
一身玄衣飄然如仙、頭戴黃鸝釵的少年一臉平靜的訴說著,神情極近溫和、平易近人,很難讓人生出什麼排斥之感。
而龐德也很能理解楚候姬羽話中的深意,像這樣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肯定都不會喜歡或者說是容忍什麼安定因素的存在。
不安定,便意味著背叛和逆亂。
龐德想起了一件非常有價值的往事,說:“馮騰年事已高,並且有內疾纏身,恐怕時日無多,到時候他的位置很可能會由他的結拜兄弟,韓遂接替。”
楚候姬羽聞言,蹙了蹙眉頭,問:“那這又如何?”
是的,馮騰逝世繼位有人,對於楚候來說,本應該是個不好的訊息。
但既然龐德把這件事情在這種情況下說了出來,必然大有深意。
當然,這深意自然不可能是因為馮騰後繼有人,西涼便在與楚候之爭裡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龐德也麼一這樣蠢。
於是他解釋道:“韓遂雖然跟馮騰是結拜兄弟,形同血親,但不知為何馮超和這韓遂,卻總是不對眼,兩人之間有隔閡。”
楚候姬羽聞言,蹙了蹙眉頭。
那韓遂與馮騰的關係來說,應該算是馮超的叔叔,叔叔要繼承他父親的位置,而且二人心裡有隔閡,到時候豈不是這隔閡會變得更大一些,甚至會成為二人關係間的裂隙。
楚候讀懂了龐德的意思,於是溫和的笑容裡多了些許開心,說:“很不錯這個資訊,那麼在你看來,馮騰還堅持得住多長時間?”
龐德雙目中綻放出兩道無比銳利的光芒說:“在我看來,他堅持不過一個月,那個時候益州的劉玄應該剛剛北上,準備攻打楚候您。”
楚候姬羽微微一笑,心想:益州劉玄,真的能從周瑾那邊跨過來,攻打漢陽郡麼?
然而,就在這時候,孫政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