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南外,星空朗朗,一馬平川,青草萋萋。
劉玄策馬於野,看著空曠的四野,聽著寂靜的夜風,心中無比的難過,那種委屈就像一顆小孩子被搶了一顆糖果,打了一巴掌一般。
在這裡等待著他的,不是左慈、趙影將軍,也不是關飛和張翼兩位兄弟,更沒有那位桀驁到不把一朝或者一世放在眼裡的白衣女子。
只有一位羽扇綸巾的年輕讀書人。
這位讀書人,也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風度翩翩,風流倜儻。
“來了。”年輕讀書人溫和地說,就好像老友的問候,既不像剛剛認識的同路人,也不像君臣。
劉玄點了點頭,一臉說不出的失落難過。
他雖然只是那人的替身,但終究還是披著那人的皮,又有幾個人能讓他受這樣的委屈,而且還是一個曾經被他輕視過的少年人。
心中情緒洶湧如同波濤,他抬起頭來,看向了星空璀璨,張開了雙臂,一臉感慨地說:“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啊!”
年輕的書生微微搖了搖羽扇,說:“讓出益州北,歸還判官的屍首,條件還不夠吧?要了多大的價碼,才讓你如此失落難過?”
劉玄唇角流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說:“每一個季節,十萬兵馬,你說呢?”
年輕的書生說:“十萬兵馬,益州無戰士,若大人愛民如子,然後再借荊州的話,南下平定百越,不斷積累起來,東山再起又是什麼難事?”
“最可怕的不是你會跌倒,而是你跌倒了,就站不起來了。”
劉玄聞言,若有所悟,雙目無比明亮,說:“我明白了,多謝你,諸葛,來日方長,我劉玄的霸業,就全靠你了。”
一陣夜風吹來,掀起了劉玄和諸葛村夫的衣襬,二人策馬同遊。
而他們並不知道,這一陣夜風,也吹起了雍州南城牆上,另外一群人的衣襬。
這群人,正是以楚候姬羽為首的伶月、符邦、韓星、龍賈、夏侯元、白無常等人。
風過之後,伶月冷聲道:“可真想一劍殺了他,就像當初殺了蝶舞一般。”
韓星、龍賈、夏侯元、白無常等人連忙附和地點了點頭。
姬羽挑了挑眉,看向了符邦,說:“你明白的。”
符邦點了點頭,說:“益州對於我們是一塊雞肋,我們目前的實力,得益州無用,因為我們背後那些刀子應該斬斷。”
“攘外,必先安內,現在我們的內,是整個北方。”
“以北方為根基,方能劍指天下!”
幾句話說下來,很多人都明悟了,姬羽也點了點頭。
頭戴黃鸝釵、一身玄衣的楚候姬羽,一張生得極美的臉,在月光下格外的動人。
他回眸看向了北方,淡淡地說:“回去吧!”
何日是歸途,明日便是歸途。
歸去,看那一隻長安城最大的鬼,那一隻只能抓,不能殺的鬼。
……
……
長安城,乃至整個楚候統治的北方地盤,所有的平民百姓,都熱烈的歡呼了起來。
烽火亂世,溫飽尚成問題,活下去都算是艱難,能偏安一隅的都能算是巨大的幸福。
而楚候姬羽的存在,給了他們這樣來之不易的幸福。
從長安到雍州南,百姓夾道歡迎,官兵列隊相迎,老弱婦孺懷抱花束和禮物。
一道火紅色的飛劍照亮了長安城的上空,無數歡呼聲和喝彩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