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溫候聽著這熟悉的開場白,看著那兩條上挑如劍的眉毛,和那張無比自信而生得極美的臉,蹙了蹙眉頭,說:“姬羽將軍,我本以為你是個光明磊落的英雄,卻沒想到你也是個如此卑鄙的小人。”
姬羽淺笑反問:“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又關你什麼事兒?”
夏風拂動,吹得姬羽的衣袖獵獵作響,說不出的瀟灑。
無論是那些羽林衛還是西涼大軍,或者是遠在不遠處那些長安城百姓,能看見那張臉的,皆有些失了神,心中都在想著相同的一句話。
——原來他就是姬羽。
呂溫候冷笑,眼裡對姬羽英雄惜英雄的欽佩早已經沒有,只有說不出的厭惡。
“姬羽將軍,你威脅我岳丈,讓他用蝶舞離間文卓和我,讓我誅殺了文卓,再讓我岳丈到時候將長安城雙手奉上給你,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可是,你想過我們會做砧板上的魚肉,任你宰割麼?”
他一邊說著,眼中的怒火一邊不斷的增加著,好像那些話語,就是怒火的乾柴,每說一句,便旺盛一分。
伶月聞言,蹙了蹙眉頭,臉上浮起了一絲懊惱,緊緊的扣住了劍柄。
若是那王寅在此,恐怕她早已經忍不住用手中的寒劍,斬下了那顛倒是非黑白,詆譭、誣陷公子的小人的腦袋了。
然而,姬羽卻是一點兒也不在意,興許還覺得這些話有些有趣,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說:“我行事,向來不須向任何人解釋,也不想向任何人解釋。”
呂溫候挑了挑眉,眼中殺意濃烈,說:“姬羽將軍,莫不是你以為,你能一劍當住百萬師麼?”
姬羽問:“你怎麼就敢確定,我只是一個人?”
呂溫候聞言怔了怔,看向了伶月,神色再次複雜了起來,不過最終他還是閉上了眼睛,大手一揮,下了一道軍令。
跟著,包圍客棧的大軍紛紛改變了陣形。
“嗖!嗖!嗖!”
無數聲破空聲破空聲響起,就像千軍萬馬同時鬆開了弓弦一般。
然而,也事實如此。
鋪天蓋地的箭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穹頂,朝著姬羽和伶月落了下來。
其中有多少支普通的箭矢,又有多少支破氣箭,都因為數量太過密集,而分不清。
若這時候,姬羽和伶月還能擋下那些箭不死,呂溫候和騎兵再發起衝殺,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不是重創,就是斬殺。
這是很好的戰略措施,一波接著一波,即使他是姬羽,即使他有著很多底牌,他也不可能盡數應付過來。
就在騎軍開始列陣的時候,城外傳來了雜亂的馬蹄聲、腳步聲。
但也並不是雜亂,只是參差不齊,而顯得雜亂罷了。
呂溫候怔了怔,那是大軍趕至的聲音。
“快關城門!”
隨著呂溫候的一聲暴喝,城門處和城牆之上那些不知見了何等壯景計程車兵,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開始關城門佈防。
呂溫候看見了那壯景,城中的很多人都看見了城外的壯景。
那是如同大海淹沒陸地一般龐大的騎軍,之後不知道還有著多少步兵。
他看見了,那支軍隊的將領,正是姬羽屬下揹著三把刀的那個少年,以及另外幾人。
那高掛在大軍中,鮮紅如血的“楚”字大旗,迎風招展,好生威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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