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靜御劍逃離後不到幾個呼吸,那一片b開來如海的劍光終於在十常侍的奮力掙扎下,如同螢火一般漸漸消散。
十常侍之中,除了張讓重傷外,竟然有六人當場死在了那一片狂暴的劍光裡,屍骨無存化作了一灘血水。
與何靜一戰,十常侍竟然六人戰死,四人重傷。
渾身是血,衣衫襤褸,披頭散髮,宛如一隻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的張讓,氣急敗壞地來到了文卓身前,虛弱的怒喝道:“人呢?”
文卓悠然笑著問:“什麼人?”
張讓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怒不可遏地問:“人被你放走了?”
文卓滿不在乎地說:“人家逃得比兔子家爹還快,怎麼追?”
張讓冷聲道:“我命令你,現在就給我去追!他受了極重的傷,不可能跑遠,你發動你的西涼大軍現在去尋,怎麼都尋得到!”
文卓笑眯眯地說,不過這次的笑容,卻不再卑微,反而宛如豺狼。
“張大人,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這個人,不太喜歡給人當狗腿。”
張讓是何等人物,聽到這句話,哪裡還不明白文卓是什麼意思,他眯了眯眼睛,悄無聲息的和文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笑問道:“你以為,本公公受了傷,就是你個螻蟻能夠撼動得了的了?”
退到了自認為安全距離的張讓,不僅沒有進行警惕和防禦,而是主動出手,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攻向了文卓的要害。
在他看來,文卓不過是一條低眉順眼的狗,之所以當上西涼州州牧,還不過是佔著家裡磅礴的財力,能有什麼本事?
而且,就算他如今重傷,但十常侍還有四人。
就在張讓忽然出手的時候,其餘三位大太監也紛紛出手。
正在此時,文卓忽然朝後一退,跟著兩道磅礴的靈光閃爍,一雙精緻的南瓜錘便出現在了他手中。
而且,潛伏在普通士兵中的那些西涼將領,也紛紛跳了出來,拔出自己的兵器,為主而戰。
與張讓等人,戰到了一起。
一時間,戰鬥再次打響。
而躲在廢墟旁瑟瑟發抖的朝廷命官和權貴們,卻是有些懵了,不過他們再懵,還是隻能在那兒發抖,甚至是哭泣。
而有點本事的,早已經找機會溜走了。
至於那個身披龍袍的傀儡少年,只是安靜地躲在皇后懷裡,看著這瞬息萬變的戰場。
他想起了多年前,先生教過他的一句話。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夜裡的洛陽城,是黑夜無法吞沒的。
除了星月明亮的時候,還有那些街頭巷尾明亮的、點著燭火的燈籠,將光明燃在夜色裡,將整個洛陽皇城變得無比瑰麗。
那與白晝時的洛陽一樣,同樣是光明的美,卻又截然不同。
大將軍何靜在這樣的洛陽長街中,宛如一條渾身是血、將死卻又求生欲爆棚的瘋狗,披頭散髮的狂奔在燈火搖曳的大道之上。
他身上中的破氣箭並沒有拔除,他奔跑的身影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跌倒在血泊裡一般。
那血跡順著他的奔跑,在洛陽城那由精緻的石板鋪成的長街,拉得很長很長。
他受了極重的傷,此時連提劍殺人都很吃力,更別說什麼御劍飛行了。
他想,只要自己逃到城外去,便可以求得一線生機。
因為自己的百萬大軍,就在城外。
只要回到了百萬大軍中,這洛陽城又有何人能一劍當那百萬師呢?
只是洛陽城中發生瞭如此大事,為何丁源那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是有人封鎖了訊息,還是視而不見呢?
人在面臨絕境的時候,以前看不明白的問題,都會看得很是明白,以前無法擁有的智商,都會突然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