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少年轉過頭,一臉認真地說:“興許是兩個人,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有兩把劍。”
這句話沒頭沒尾,而且頗有些神經質,聽得店小二一臉的迷茫。
不過,當玄衣少年說完了這句話,從衣袖中掏出了一片金葉子遞給他的時候,他臉上的茫然便化作了崇高的敬意。
那是商人對金錢的崇敬。
店小二的笑容快甜出蜜兒來了,笑著說:“客觀,請跟我來甲等三號間,這裡最靠近窗戶,房中一株海棠,清香滿堂,可謂風雅,正適合客官您的氣質。”
其實,這些話都是店小二隨口胡謅的。
他並不知道,這一株海棠花與玄衣少年的氣質合適否。
他只是覺得,那片金葉子讓這玄衣少年更美了一些。
比那株甲等三號房的海棠花還要好看。
玄衣少年似乎對此並不在意,也許他只在意這頓火鍋的味道。
於是,他點了點頭,跟著店小二來到了甲等三號房。
這是一間奢華如同綠蕉院華屋的房間,屋內角落的幾扇屏風頗有些詩情畫意,一株海棠位於屏風間,就像滄海一樹。
在房間的中央,一個大圓木桌被擦得乾淨敞亮,在腳下一個精緻的銅爐正開始緩緩燃燒,房間原本有些寒意的空氣也開始逐漸升溫。
店小二看到玄衣少年舉目四望的樣子,心裡樂開了花,但是還是一臉笑容、恭敬地說:“客觀,您請稍等,火鍋一會兒就好。”
玄衣少年沒有說話。
店小二躬身退出了房間。
看著這些屏風,看著這株海棠,玄衣少年腦海中閃過了一句古老又熟悉的話,有些感慨地喃喃自語道:“試問卷簾人,海棠依舊否?”
廬山郡郡城外,一馬平川,百里外連營一片,碎雪拉著天色變暗,但天色變暗的速度就如同老龜,碎雪下降的速度就猶如從天而降的一束光,兩者差距,不過天地。
才平原的盡頭,天與地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隻騎軍。
騎軍不過五百人,但大部分都是修道者,偶爾不是修道者的,也是力超凡俗的勇夫。
為首者,不過七人。
分別是符邦、伶月、韓星、龍賈、夏侯元、白無常、判官。
這隻軍隊,來自金縣,金縣終於要對廬山郡出手了。
這下,廬山郡這隻鹿,恐怕得重新認主了。
一片連營裡的各縣之主看著這一支騎兵冷笑,眼裡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有時候,坐山觀虎鬥,看兩敗俱傷,漁翁得利的事情,是一種享受。
但他們不知道,符邦他們等人,卻是在進行這樣一場談話。
韓星問:“要不要把那想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的各縣之主給收拾了,殺他個一片連營丟盔卸甲?”
伶月冷聲說:“一群螻蟻而已,巨龍不過吐息之間,便全都灰飛煙滅了,有什麼值得放在心上的,他們認為他們能坐收漁翁之利,便讓他們坐山觀虎鬥好了。”
“何況,廬州郡寧陽縣縣令和龍平縣縣主對我們來說,也不是虎,而我們對於他們來說,也不是虎。”
“他們是將死之人,我們是索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