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外,無論是帝王將相,還是沙場將士,都是有家室有父母的,在看到太子那瘋瘋癲癲的樣子、和悲傷的歌聲後,難免不觸景生情。
一些感性的人,更是紅了眼眶。
韓星嘆了口氣說:“我現在竟覺得這太子有些可憐。”
伶月和虞阿冷怒目相視,哪有為敵人說話的?
姬羽卻是笑了笑說:“身在皇家,自然是是非多,無奈多,這皇城就像人世間最美麗的牢籠,裡面的人做了夢的想要出去,外面的人削尖了腦袋想要進來。”
伶月問:“太子,會不會當場與神威候、劉貴妃動手,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后的死必然跟這兩人有莫大的關係。”
姬羽反問:“你覺得太子是武夫麼?”
伶月搖了搖頭:“不是。”
姬羽笑道:“所以他不會!”
不是武夫,自然不會怒而殺人。
未央宮內,下人們早已經不是所蹤,偌大的宮殿空蕩無人,走在此間的姬玄水,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孤魂野鬼。
他確實也像是個孤魂野鬼,自己的父親賜死了自己的母親,他已經不知道誰是親人了。
入殿,看見那散落在地上的鳳冠,和那隻身軀已經逐漸冰冷的nn,姬玄水笑了。
笑有很多種意思,此時的姬玄水的笑,是悲痛。
自小身在皇宮裡的他,見多了生殺予奪,也見慣了悲歡離合,他曾看過無數的妃子被無情打入冷宮,或者賜鴆酒。
但他從沒有想過,這一幕會發生在未央宮。
那個為兩個男人操勞了一生的女人,終於是能夠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不用再去想,什麼都不用再去管,什麼都不用再去顧。
她也什麼都想不了、什麼都不顧不了、什麼都顧不了了。
看著地上那隻似乎睡熟了的nn,看著那張白極了的熟悉面容,看著那嘴角的鮮紅,以及地上的酒杯,姬玄水的心,宛如刀割。
原來此生,有一個女人,可以那樣美。
“娘,咱們回家!”姬玄水柔聲說。
他笑得很甜,這大概是此生他笑得最甜、最溫柔的。
因為此時,有一個人值得他如此心疼。
姬玄水輕柔地抱起了皇后,然後朝未央宮外走去。
春雨停了,就像姬玄水不再落淚了一般。
懷中的那個女人,睡得很安詳,生前所有的喜怒哀樂,似乎都在生死間,煙消雲散,只剩下對某一個人,最真誠的祝福。
亦或許,是兩個人?
當然,這些沒人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