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虞阿冷共撐一把傘的姬羽說:“不是冷宮,而是賜死!”
伶月微微顫抖著說:“天子不會這麼絕情吧?”
姬羽說:“自古多情是帝王,自古無情是帝王,多情才是最無情。”
伶月聞言怔了怔,往事席捲心頭,當然也穿插著某人在不經意間,所帶來的淡淡溫暖。
她轉過頭,一臉認真地問:“那麼,公子你呢?”
姬羽笑了笑,沒有說話。
因為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
……
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年夫妻百年恩。
未央宮的一場瘋癲大笑,終於是將這十多年的恩與怨,訴說給了一場春雨。
哀莫大於死心。
一句“來生莫嫁帝王家”,那個失了光彩滿身風塵的女人,搶過了神威營將士手中的那杯鴆酒,掩嘴一飲而盡。
皇后瀟灑風姿,在最後這一刻,一覽無餘。
無論是神威候還是劉貴妃,都沒有阻止這一幕的發生。
因為這一幕,本就是他們想看到的一幕。
鳳凰死了,沒有涅盤重生,而是將自己的位置拱手讓給了別人。
或許在看到那聖旨的一切後,她便已經死了,就算獨孤觀瀾出現,也救不活她。
就像她說的那些話一樣,十年生死兩茫茫而已。
神威候沒有多餘的感情,他這種操控權術的人,對這些生離死別沒有太多的港愛。
劉貴妃倒是感慨連連,興許是因為兔死狐悲吧!
因此,在二人離開的時候,神威候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回頭去看那隻死在塵埃裡的鳳凰,倒是劉貴妃最後那一眼,看得很深。
春雨是好的,可惜這樣的天氣並不算好,太沉重,適合殺人。
神威候和劉貴妃走出來的時候,那些下人們紛紛擁著、搶著來為其撐傘。
四周很暗,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來到了未央宮外,神威候掃了一眼自己的那些將士,然後攤開聖旨,開始誦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獨孤氏操控巫蠱,謀害於朕,禍亂東宮,念其夫妻之情,十六年之恩,赦其斬首,不牽其族,賜鴆酒,留全屍,死後仍用皇后禮儀下葬。”
神威候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是那樣的鏗鏘有力,帶著金戈鐵馬之氣,穿破雨珠打葉的聲音,清清楚楚的落在每個人的耳裡,心間。
十萬鐵甲,齊跪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