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傳承

“我悟了,我悟了!”寒冰洞內,有參與者驚喜高呼,連忙起身向秩序維持者展示。那是一記幻影狼爪,可於數丈外撕敵,端的是威風凜凜。

秩序維持者點頭,“以威勢判定,海品靈技,晉級。”參與者欣喜,傲然目光環視眾人,見眾人不曾搭理,他這才悻悻坐地,欲再次悟道。只是秩序維持者中卻有人上前,將其強行趕出。

“悟道有成者,立即離開,不得逗留!”悟道是否有成,悟道者不言,秩序維持者又怎會得知?有數位參與者嘴角浮現笑意,顯然,他們早已悟出,只是不曾這般炫耀而已。炫耀,是要付出代價的。遠處,黃鸝與延七郎二人盡皆沉寂,不為外界所擾,似乎是在深層次的悟道之中。

他們二人皆有仙心,料想其悟必然不俗。凝神而坐,王不凡靜思,思慮自己到底該以何種角度來切入這世界,選擇問道於誰。月,雲,山,樹,望之皆不俗,各蘊其道,如何問道?當王不凡眼睛再次睜開時,雙瞳映物,那是一株草,一株再尋常不過的雜草。

“我可化身為草,以草的角度來切入這個世界。”凝望道圖,古樸畫卷再次展開,蒼涼氣息瀰漫。這一刻,王不凡陷入無我之境,畫卷依然是那幅畫卷,只是山中樹下石旁,卻多了一粒紮根縫隙中的草種。

風吹、日曬、雨淋,不知過了多久,這幾若枯死的草種煥發生機,有幼苗破殼而出。只是,旁邊那塊堅硬的小山石,卻是阻擋了它茁壯成長的步伐。小草堅韌、頑強,倔強的生長著,不屈不撓。終有一日,在草莖倔強的堅持下,山石被頂開,小草迎立陽光。大山無私給予他養分,小草茁壯成長,終有半尺之高。

它望見了雲,那雲白的無暇,形幻萬千,看似美麗,卻又虛無縹緲,如同仙之道。它望見了月,那月亮的耀目,銀光凜凜勢不容褻,卻又清冷淡漠,一如天之道。它望見了樹,任憑頑猴嬉戲,折枝毀葉,卻慈悲萬載,儼然聖之道。仙之道,虛無縹緲;天之道,清冷淡漠;聖之道,慈悲萬載。三道,皆為倔強小草所不取。

所以,它觀望起了大山。山上有猴,有狼,有樹,這是包容與承載。山勢雄渾,亙古存在,風雪冰霜皆不可更改其本質,這是渾厚與大氣。

山狀其威,扶搖穿雲欲摘月,溪水穿身難斷其體,這是霸道與威凜。包容,承載,渾厚,大氣,霸道,威凜,這更像是一個人,真正的人,有千面卻不改本質之人!修真有萬般解釋,可釋為修仙道,可釋為修聖道,亦可釋為修天道。但這些皆為王不凡所不取,他所取者,當為山之道。山之道,即為人之道,人之道,方為他所取。

“這才是我的道!”小草化身王不凡,立身於樹旁,腳下便是萬仞高山。道已定,溝通卻成難題。王不凡盤坐在山上,細細思索。幸有方才與蒼狼溝通,因而他有了解開這難題的辦法。腦海中,他回想起了長者庫慈,憶起了對方的平和。他回想起了邰佑道,憶起了對方的無私。

他回想起了敖不勝,憶起了對方的堅韌。他回想起了夕墨竹,憶起了對方冷漠外表下隱匿的正氣。他回想起了狼無涯,憶起了對方凜然的兇威。“不,狼無涯的兇威,只是一己私威,萬妖山中對其所懼,乃是懼怕其兇威!”因而,他回想起了自己,憶起了當日因刑艾粱之死而屠戮扶風城。

那是兇威,卻又不是單純的兇威,其中透漏著一股凜然,為庇佑他人而生出的凜威。這一刻,王不凡想起了很多,因此他的身上千麵人性流轉,但本質依然為他。

“你是在嘗試引起我的注意麼?”有壯漢自山石中裂閃而出,出現於王不凡身前。王不凡點頭,繼而躬身,“拜見前輩。”壯漢面無表情,“你很聰慧,知曉如何才能引起我的注意,那你又為何要引起我的注意?”王不凡毫不隱瞞,徑直道:“我欲求前輩之法傳承。”壯漢伸手環指,指月,指雲,指鶴,指流水,“他們皆比我強,你又為何單尋我之法傳承。”王不凡直抒己見,“我不喜月之清冷,不喜雲之飄渺,不喜鶴之高傲,不喜流水無情。”

“我只願做我自己,世人千面,我亦千面待世人。但真我永恆,絕無寂滅!”“我希冀前輩之道,包容、承載、渾厚、大氣、霸道、威凜,這才是真我之道。餘者之道,皆不為我所取!”壯漢凝視王不凡,雙目如透心之鏡,直顯本心。“此道圖現世萬餘載,你是唯一選我傳承之人,不知可悲還是可喜。”

“真我一道,當經歷萬難,遭遇世間一切敵視,視為邪魔外道,動輒粉身碎骨,你可還願?”王不凡坦露其心,毫無遮掩。“我自真我,無視諸天萬道,誅滅世間一切敵,庇衛己身親朋,縱然魂飛魄散,我依舊願!”“好!”壯漢雙目顯露讚許,他欣賞這份真誠,這才是真正圖謀人道者。

在同伴的勸慰下,他只好吞下這顆倒黴無妄的苦果。原本得到一個驗證靈技層次的悠閒差事,他心裡還極為高興,可此際,他感覺自己哭都來不及了。近乎兩百日的生命本源之力啊,竟然就這樣委屈的沒了,去哪說理?!

遠處,有看熱鬧者試探著問道:“大人,結果是?”“王不凡,天品靈技!”秩序維持者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口中迸出,他可是吃了這天品靈技的八輩子血虧了!霎時間,寒冰洞內轟的一聲,爆發起眾人竊竊。

“好強,竟然又是天品靈技,而且他們三人還是相識!”“不可能,絕不可能是天品靈技,以剛才那種詭秘手段而言,至少也得是人品元法層次!”“你無知了,天品靈技亦是分多種,這種威力雖大,卻非攻擊型別,而是輔助靈技。縱然其威力與人品元法相當,卻也只能是天品靈技。”

王不凡身旁,黃鸝苦著小臉,像是個被霜打的茄子,“師兄……”。延七郎亦是無語,之前還在玩笑說不介意王不凡所悟的地品靈技,可現在看來,對方所悟的天品靈技,當王不凡醒來時,寒冰洞內悟道的參與者少了許多。顯然,已經有不少人悟道有成,選擇了離開此地。同時這也意味著,離悟道結束的時辰必然臨近,否則相信他們不會選擇離開。

留在此地者,有人抓耳撓腮一副焦急模樣,亦有人沉寂於悟道之中,面色微微含喜。不遠處,延七郎與黃鸝走來,來到身旁止步。王不凡問道:“收穫如何?”延七郎剛要回答,黃鸝玩心大起,“待驗證不就知道了?”王不凡笑,肯定收穫不錯,否則可沒把握如此炫耀。三人往秩序維持者處走去,路上略略交談。“老牛始終沒有來此地,以他煉丹天賦不該如此,希望不要出何意外才好。”

“應該無礙,我相信老牛。”來到秩序維持者處,黃鸝搶先上前,徑直施展玄妙手段。有仙音窸窣而出,形成一道靈猴身,盤膝而坐,面相慈悲,口綻蓮花,斥滿無盡度化之威的道則仙鏈橫穿,徑直擊向秩序維持者。秩序維持者嚴防以待,但終是著了這詭異法的道,只感覺整個人想跪伏在靈猴身前,向他皈依。

所幸其修為達到了紫府中境,這才強行脫離出那種狀態。被襲的秩序維持者臉色煞白,吞了口唾沫,徑直道:“黃鸝,天品靈技。”霎時間,洞內抓耳撓腮者,洞外比試透過後留此看熱鬧者,盡皆驚然。

要知道,之前已透過數百人,但最強悟道靈技也才達到地品,且堪堪僅有數十人。而這面相俏麗的小姑娘,竟然一舉悟出了天品靈技!黃鸝得意地看了王不凡一眼,隨即催促著延七郎,“趕緊趕緊,輪到你了。”延七郎默默上前,隨便撕下塊衣角在萬物鼎內涮動。數息工夫後,他將衣角提出,丟擲向秩序維持者。

衣角遇風而變,落地時已然化為數丈高的古樹,片片綠葉若森然魔眼,條條枝椏如妖獸觸鬚。秩序維持者疾疾而退,無盡枝椏似標槍刺襲,迅速捕捉向他。驀地,急退中秩序維持者身後的冰寒地表破開,有虯結數根冒出,將他瞬間禁錮。足足兩息工夫後,靈湖中境的秩序維持者才堪堪突破禁錮而出。秩序維持者急促呼吸著,拭去額頭冷汗。

兩息工夫委實不長,但在這等層次的修真者而言,卻足夠揮動靈器斬殺其數百次!“延七郎,天、天品靈技。”隨著秩序維持者的開口,洞內洞外比試者齊聲驚愕。要麼一部天品靈技不出,要麼接連出現,而且二人似乎還是道侶,這……黃鸝炫耀的目光投向王不凡,俏麗的小臉上盡顯得意。“師兄,我與七郎如何?”

王不凡不禁挑起大拇指,由衷讚歎,“厲害!”能夠得到王不凡的承認,似乎才是黃鸝最為歡喜的事情,遠比悟出天品靈技還要開心。嘰嘰喳喳歡喜一通,黃鸝這才鼓動著王不凡,“師兄,你也趕緊去試一下。”延七郎也湊熱鬧道:“地品靈技不丟人,我們依舊承認你是師兄。”王不凡颯然一笑,不以為意,隨意揮手。

只是,僅揮手的剎那,秩序維持者便感覺到了強力的危機感。那種危機感不是來自於戰力或威勢的壓迫,而是一種靈魂深處的本能,彷彿面臨死亡的威懾。下一瞬,有皎潔皓月突兀顯現,高懸於秩序維持者頭頂上方三尺處。銀色的凜冽光亮散發,斥滿無盡陰寒,讓整座寒冰洞內森寒之意更添數分。眼可及見的,沐浴在月光中的秩序維持者肉身被腐蝕,猶若強酸潑體,面板以恐怖的速度潰爛,甚至肌肉、骨骼也在瞬間被腐蝕,整個人像極了一具深坑中挖出的腐屍。“寂滅之力!”

秩序維持者驚容,他可明顯感受到,不單單是肉身在承受腐蝕,甚至連其體內的生命本源之力也在加速流逝。只這短短的十息,至少葬掉了他百日性命!

上品靈器加身,全力開啟的同時整個人也極速後退,意圖逃離皓月光照區域。只是,那皓月彷如長在他頭頂,他去哪,皓月便同時去哪,根本無可躲避!“住手!!!”秩序維持者大驚悚,只躲避的這會兒工夫,又有近百日壽命消逝不見,這可都是鮮活的本源之力啊!王不凡撤手,像是有風掠過,徑直拂散了皓月,更拂散了那股令人心悸的寂滅之力。

秩序維持者大為狼狽,急促喘息著,顯然還在為剛才所遭遇的手段而驚駭。同時,冷靜下來的他也發現破此法之道,無論躲避還是攻擊那輪皓月,都是無用的手段。真想擺脫,只能打斷施法者。靈技威力強,其弱點必然也強,容不得他人騷擾。一旦維繫的靈力被間斷,這法當不攻自破。

想透此中因由,秩序維持者當即無懼,但旋即腦海中便惦記起剛剛被消磨掉的近二百日無辜壽元!他登時暴怒,戾聲喝叱,“你為何無故施展此般歹毒法,耗費我生命本源之力!”王不凡卻是毫無畏懼,促狹道:“假如你有手段讓我不施法便可判斷其等階層次,我又何必施展?”秩序維持者當即語塞,最終在同伴的勸慰下,他只好吞下這顆倒黴無妄的苦果。

原本得到一個驗證靈技層次的悠閒差事,他心裡還極為高興,可此際,他感覺自己哭都來不及了。近乎兩百日的生命本源之力啊,竟然就這樣委屈的沒了,去哪說理?!

客套了許久,最終,扈書葆留下了一部陣法圖錄,交予王不凡。只言曾機緣巧合得到一位前輩贈予,而他又不懂煉器,因而即轉贈於王不凡。都是通透人,話不必說太明白。王不凡與扈書葆互在命牌內留下傳訊印記後,又客套了幾句,隨後扈書葆便離開了。

翻弄中手上的煉器陣法圖錄,王不凡心情暢然。如今煉器一道他最缺的便是眼界,有此圖錄所在,就相當於有許許多多的靈器擺在他面前,盡由他臨摹其中陣法真意。“護舒寶這份厚禮,將來怕是要以元器來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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