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還念著舊情?”路上納蘭女帝面色不虞的問道。
“啊?什麼舊情?”獨孤心慈懵住。
“以汝往日脾性,怎地會如此草率處置此事?”納蘭妃雅冷笑。
“冤枉啊,冤枉,某此般處理是以退為進,順便看看那個段懷本的反應,他若真心想與某合作,即會逼迫鄭家教出兇手,順便掃蕩鄭家的賭坊,若無合作之意,即會拋開某獨自經營那個武舉博採,畢竟某把關要均教給他們了”
“汝真的不是想給那鄭家小娘子留點顏面?”納蘭妃雅追問。
“嗨,此事關鄭家小娘子何事?再說了,某把人都給堵到鄭家門上了,還有何顏面留的?某這一招叫聲東擊西,丟骨頭引狗搶,這輔國大將軍王毛仲若是真的與此事無關,怕亦會痛恨鄭家不厚道,拉其為替罪羊,若真的與此有關,亦會把事情給扯到鄭家頭上,反正某等什麼事不用做,其亦會與某查的個水落石出,某等坐山觀虎鬥即可”
“汝還真是狡詐?”納蘭妃雅有些明白了。
“最後反正得利的是某等,某把那一百萬貫交與那個博採管委會,哦。江南夜雨樓,這個名字還真是拗口,他們若曉事,自然會與某給找補一下,這鄭家在萬年縣的賭坊和產業馬上要姓獨孤和納蘭咯?”獨孤心慈得意說道。
“若他們無心與汝合作呢?”納蘭妃雅潑下冷水。
“那更好辦了,執照還未發出去呢?三日內若無結論,就別怪某出手了,某至少可讓萬年縣縣域內無賭坊,然後讓大唐會所一力來主持博採事宜,讓他們眼巴巴的看著”
“汝的那個博採方略如此宏大,需用人手頗多,大唐會所能主持的了麼?”納蘭妃雅問道。
“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多的是,某可去找五大學院合作啊?大不了去給聖人遞個話,讓內庫遣人來幫忙”
“皇后可不是那麼大度的?”
“能賺上千萬的銀錢多大的氣也沒了”
“汝若與夜雨樓合作,皇后怕會更氣了?”
“生氣就生氣唄?氣氣更健康”
納蘭妃雅看著情郎很無語。
“呃,就是怕小雅夾在中間不好做人”獨孤心慈想起有些苦悶。
“某才不願攪和到後宮之爭中去呢,皇后一力拉攏某,還不是看中汝的破壞力?某若不是認識汝,汝看她會理睬某麼?”納蘭妃雅嫣然一笑。
“哪能呢?流求女帝鳳凰公主耶?到哪兒亦是一方豪雄啊?”
“什麼豪雄?汝不是自稱創造英雄之人麼?依汝的方略,這長安城怕會滿城豪雄”
“那是假的,吹出來的啊?哪有汝這真英雄來的真?哦,巾幗英雄,納蘭女帝,某願終身做汝的守護騎士”
“少說好聽的,汝打算怎樣吹噓某啊?某可是八強的熱門哦?”
“那還用吹噓?不不,某可不會讓汝去做這個明星巨星什麼的?汝就是某的女神,某一個人的巨星,某才不會讓那些凡夫俗子天天唸叨汝呢?”
“哼哼,某若偏要做這個巨星呢?”
“呃,汝是高冷範的女帝,是超越巨星的存在,汝的形象即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讓人仰望而不可得,根本無需包裝”
“不食人間煙火?某明日需以今日那種糕點做早餐”
“好好好,納蘭殿下,汝之騎士保證為汝準備妥當”
第二日,納蘭妃雅仍是伴著長安六街的晨鼓而起,真的發現桌上擺好了點心。
“走,某等先去早課”納蘭女帝歡欣的拉著情郎在樂遊原的林間暢跑,還一起欣賞到了長安的日出的壯麗景象。
彷彿只是霎那間,剛才還湛藍的天際,已經泛出一片魚肚白,似天幕乍分,銀河倏卷,又或天神衣袖揮灑,灑袖間霜雪,染萬丈蒼穹,深深淺淺的白。那一片白先靜,後動,在雲端翻湧,一層層翻出麗色,白、淡紅、緋紅、粉紅、紅、深紅、絳紫、深金…又或紅中生紫,紫中有金,華光折射,七彩霓裳。
這一霎天公傾翻顏料桶,織女扯亂綵線團,大片大片潑灑出的色彩,塗滿人的眼膜,尋不著中心,只覺得華麗,然後忽然便覺得眼前一亮,現一團金光。純正的金色,難以描述,這是世間真正最尊貴的顏色,那一團金在萬千色彩裡呼之欲出,一切華美便都成了附庸。忽然便是一顫,金烏躍然而出,剎那間彩霞退避,浮雲無聲,億萬碎金光線似萬箭,自雲端呼嘯而過,穿透瞬間清透湛藍的天際,抵達燕唐京都長安。
春末的長安霧靄如幻,金光沐浴下如仙境雲霧般繚繞蒸騰,遠處的朱雀門亦是金光閃閃,沉悶的晨鼓和著節拍催開一百零八坊的坊門,寂靜的六街上頓時車馬粼粼,雄渾的長安似巨人初醒,頓時朝氣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