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其實暴動已經發生了,懷王鎮壓的時候,死了幾個災民,導致民憤四起,懷王帶的人馬不足,這才讓他趕回來請求支援。
蕭承君一眼看穿,福州受災已有月餘,朝廷的賑災遲遲不到不說,好不容易盼到了,結果帶去的不是糧食,而是石頭,這個時候,只要有人隨意一煽動,百姓的情緒便會爆發,演變成民亂。
宏文帝簡直氣的心肝疼,暗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尤其看到蕭承君一臉冷漠的表情,他更覺得蕭承君是在嘲諷他為君者的失敗。
他忍怒沉聲道,“承恩王,當初賑災銀,是你與懷王一同籌集的,銀子變成石頭,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蕭承君不痛不癢,“銀子由商戶們送至懷王府,懷王親自清點驗收,陛下覺得臣能說什麼?”
宏文帝目光沉沉,戶部侍郎冷汗都下來了,完全不敢去看皇帝和承恩王對峙的臉色。
“臣很好奇,賑災銀由懷王親點,這銀子是在懷王府變成石頭的,還是在半路變成石頭的?”
蕭承君不緊不慢的語氣嘲弄道。
此言,聽的戶部侍郎脊背一涼。
所有人都在懷疑賑災銀是何時變成石頭的,但無人敢提,只有承恩王問了出來。
此刻宏文帝的臉色就好比石頭,又土又青,“眼下不是追究罪責的時候,災民動亂,當及時鎮壓,你們誰想去辦此事?”
“鎮壓?”蕭承君眸色幽深,“自古受災,凡鎮壓者,必血流成河,陛下是要救百姓,還是要殺百姓。”
此話,聽的戶部侍郎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恨不得刨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放眼朝堂,敢質疑陛下的,只有承恩王一個。
宏文帝怒了,“你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朕說一句你要頂兩句,承恩王,別忘了你的身份!朕沒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可以閉嘴!”
蕭承君眸色幽涼,暗中握緊了雙拳。
教訓了蕭承君,宏文帝冷哼一聲,“戶部侍郎,你說,此事該如何處置為佳?”
“這……臣愚鈍,臣認為該派兵前往福州才是,一來可支援懷王殿下,二來……亦或許鎮……威懾暴亂的百姓,叫他們不敢與朝廷作對……”
戶部侍郎戰戰兢兢的說。
他不敢說鎮壓一詞,唯恐觸怒了承恩王。
又不敢有附和蕭承君之意,怕觸怒陛下的黴頭,左右為難,說話也只能模稜兩可。
“承恩王,你覺得呢?”宏文帝又不爽的問蕭承君。
蕭承君不語。
宏文帝皺眉,“朕問你話呢,怎的又不說了?”
蕭承君:“陛下不是讓臣閉嘴麼?”
宏文帝:“……”
如果怒氣有顏色,宏文帝頭頂此刻一定是濃煙滾滾,“就按戶部侍郎說的,派兵支援福州。”
頓了頓,他又道,“皇城最近的兵馬,便是西山大營,朕記得西山營地有五千兵馬,支援福州足矣,西山大營的將士們已休養多時,想必也都閒久了,此番正好讓他們去磨礪磨礪兵馬,由戶部侍郎即刻去西山大營點兵。”
蕭承君眸色一冷。
皇帝的算盤珠子都要崩到他臉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