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得到。
那眼神比刺入心口的劍還令她疼,疼得她連心口被一把劍對穿的疼都忘了。
勒託曼艱難地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的血從劍上一點點滲出,順著鋒利的劍刃,一滴滴落下……
打在地上濺起血花,如同她泣血的淚,泣血的問。
對面的人並不言語,冷如萬古冰山。
“為……”
勒託曼竭力地想問,然而她的力氣隨著血滴一點點消失,她已經問不出。
她的眼睛流出淚,血淚。
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對面的人不僅無動於衷,還將劍抽了出去。
勒託曼下意識地用手捂向心口,像是想堵住那兒汩汩冒出的鮮血。
她努力想站住,但晃了幾晃之後,她終於還是倒了下去。
她已經失了生機,卻看到那個人站著,劍尖再度揚起,看著他眼睜睜地將那支劍再次朝自個刺了下來……
“因為,你必須死。”
我沒有……
勒託曼想說,但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她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上方,再也沒有了氣息。
身上的陰寒全部散去,青稞圈中的勒託曼如同從夢裡醒來一般,掩面而泣,“他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能?”
上面的老僧雙眼如同古井,深不可測,他淡淡地說:“你是羊同人,這就是你的原罪。不管你做什麼,他都會日防夜防你,永遠不會相信你的真心。方才你所見雖是夢中,卻是早晚都會發生的事情。”
勒託曼哭了很久,初識時在樹下等他的男子,柔情蜜意的繾綣,後來的冷淡、軟禁……點點滴滴都在她的腦海裡掠過,她咬著唇,幾乎將自個的嘴唇要咬破,而後再次跪坐俯地,恨恨地說:“他滅了我羊同,囚我兄長,既然他如此對我,那就先讓我殺了他,求大法師教我。”
……
看著已經昏死過去的勒託曼,李雲彤將自個搜魂時,在她魂海里所見的一切都告訴了松贊干布。
她輕嘆道:“……大法師已經將她變成毒人,她只要念動引咒,身體裡的毒氣就會外洩,令人不知不覺間中毒,只是不知為何,到了最後,她還是沒有朝你下手,而是選擇了母薩,而且,並沒有釋放太多,只是令母薩昏迷,她想用母薩中毒威脅你,放出她的兄長……”
在李雲彤的講述中,松贊干布似乎回到了多年前,他初識勒託曼的模樣。
那個時候,她的黑髮全都編成了小辮子,每個辮子上都掛著小銀鈴,每當她一走動,那些銀鈴就會發出好聽的聲響,而她的歌聲就像那些銀鈴一樣動聽,她的笑聲則比銀鈴還要動聽。
那個時候,他是喜歡她的,即使不與羊同聯盟,他也想娶她。
可是後來,她知道他是吐蕃的贊普,歡喜的嫁過來他又沒高興了,覺得她是為了他的權勢才那麼歡喜,慢慢地,就冷落了她。
再後來,她變得越來越不招他喜歡。她變得尖酸刻薄,變得善妒惡毒,他有好幾個侍妾、子嗣都是因為她直接或者間接的出手沒了,如果不是他還要維護跟羊同的關係,早就廢了她。
他沒想到,即使為了救她的哥哥,勒託曼都沒有朝自個動手。
之前那凌遲一刀割下,她其實可以說出那句引咒,然後毒氣外洩,讓他在不知不覺間中毒死去的,她卻沒有。
那樣痛的時候,她都沒有朝他下手……
沉默良久,松贊干布問李雲彤,“她身上的毒還能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