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羊同的松贊干布對邏些發生的那些事一無所知。
他用了諾阿莫獻的計,遠在邏些城,智計無雙的大相祿東贊準備的計策:用一些老馬拉著裝滿乾草垛的車子跑到羊同的王城下面,只需要很少的一些人叫罵攻城,就能引得羊同軍隊射出大批的箭羽,箭射下來時,士兵們躲在改裝過的堅實馬車下頭,毫髮無傷,如此,等第三日城中兵出,再用精銳強攻進城。
他用這個計策,一切都像祿東贊所預料的那樣,第三日,羊同守將古爾臺派了親信帶一千兵士出城迎敵,結果卻被松贊干布帶著全部人馬一擁而上,打了個落花流水。
因為攻城前有交待,除了會羊同話的人喊叫混淆對方和視線外,其他的吐蕃士兵只管悶頭殺敵。
吐蕃兵將的帽子上都繡著帶了銀線的圖案,那圖案在黑夜裡,哪怕是一點點光也能閃爍,就藉著這一點不同,他們在黑夜裡迅速的分清對方是敵是友,可以徑自朝對手開殺,而羊同那邊陷入黑暗中後,卻敵我難辨別……
羊同出城迎戰的那一千兵卒如同砍瓜切菜般被吐蕃大軍席捲的乾乾淨淨。
等古爾丁發現不對頭,連忙讓人緊閉城門,卻見城下有箭羽如同飛蝗般射向城裡。
此時,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天亮了。
無數的箭羽朝城樓飛過來。
羊同守城計程車兵還沒有看清楚城下的人何時開始張弓搭箭,就見螞蝗一般的箭林黑壓壓的飛了過來。
那些箭快、狠、準,帶著衝風破浪的銳氣,夾著雷霆萬鈞的威風,長驅直入。
羊同計程車兵一排排倒下去,甚至後頭的還來不及補位,就壓在了前面倒下士兵的身上。
站在城門樓上親自督軍的古爾臺撥落了無數箭羽,就在他這邊的人漸漸已經控制住局勢時,他只覺得眼前一閃,一道黑色的箭羽迎面而來,勢如破竹。
這支箭比先前的都長,足有一個人將兩手臂伸直那麼長。
古爾臺從沒見過威力這麼大的羽箭,那支箭尚未近身,他就好像已經看到那支箭羽穿胸而過,將他射穿釘在了城樓之上。
因為這感覺,古爾臺往旁邊閃了閃,那支箭射在了他的左肩之上,因為箭力太大,竟然就這麼帶著他踉踉蹌蹌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被另一邊的城樓垛牆阻擋,方才停了下來。
看見從肩上落下的血花,古爾臺不由驚駭。
誰,竟然有這般大的力氣,從城下射出一箭,竟然能夠如此之準?
難不成,吐蕃那個殺神一般的贊普,親自率軍前來攻城了?
然而,不由古爾臺多想,第二箭又來了。
古爾臺猛地趴在了地上,他的臉幾乎貼在了地面,左肩上的箭又往前推時了幾分,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他非常明白,若不是因為本能的反應,他此時已經不是疼而是死了。
就是因為他俯身這麼低,第二支箭羽箭才會凌空飛過,饒是如此,那銳不可擋的箭氣,仍然將他的後背傷得如同被火苗舔噬過一般的疼痛。
而城下,松贊干布的箭手們分成三組準備,每一組都有數百人,一輪落空,另一輪立馬向前邁進,腳步動的同時手指跟著一鬆,又是數百枝長箭往城門上射去。
駑是特製的駑,箭是特製的箭,箭手們一輪一輪的換著,不留半點空隙,也不給羊同那邊半點喘息的機會。
正當古爾臺暗自慶幸自個躲過了兩支追魂奪命的鐵箭時,突然聽到“嗡”的一聲,好似四周都凝滯了一般,幾隻箭羽如同排成陣勢一般朝他射了過來。
那些箭有前有後,有左有右,顯然是專門用來對付像古爾臺這樣身手極厲害的軍將。
古爾臺好容易躲過那些個箭羽,才發現後頭竟然還跟著一支長箭,而他連手頭的劍也舉不起,也沒有時間再躲閃。
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那支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氣勢朝他射過來,射進了他的印堂。
古爾臺仰面倒下。
就在他倒下的同時,城門樓竟然被那些連續射過來的鐵箭硬生生射碎,裂出一個缺口。
在羊同守城計程車兵越來越少時,在自個隊友的箭羽掩護下,跑到城牆下的吐蕃士兵拿出鐵爪,拋上城牆,一個個飛簷走壁的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