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松贊干布聽了他這句話,心情突然好了起來,“莫里坤,你也覺得我們是天作之合?”
莫里坤連連點頭,鄭重其事地回答,“當然,這是天神的旨意。”
“那為什麼她要躲著我呢?”松贊干布有些苦惱地問。
當然是因為您沒事找事,本來好生生的可以把人娶回去,您偏要來這麼一番折騰,還希望您不是贊普,她也會愛上……可要是人家真愛上了,您又一準會嫌棄她水性揚花,竟然背叛自個的夫君。
想到之前羊同薩勒託曼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松贊干布不喜,莫里坤不由替那位美麗的大唐公主掬一把同情淚。
遇上這麼個外表強壯像獅子,內心想法奇多的君王,可有得受了。
看看末蒙和那幾位蕃薩就知道,她們被這位折騰的夠嗆,簡直一顆心為了吐蕃死而後已。
噢,別說她們,就是這些年輕臣子、護衛,又有哪一個不是覺得這位年輕的君王冷厲無情,變幻莫測。
偏偏他們個個都吃他這一套,不是怕得要死就是迷得要死。
也只有他們這些老狐狸,見多識廣才能看明白。
他們怕的是王權,是他的武治,至於那神秘莫測,不過是因為贊普太愛玩,想一出是一出,沒人跟得上他的想法。
……莫里坤心裡雖然在嘲笑他年輕的君王,但嘴上卻恭敬地說:“這是公主殿下給您的考驗,您也知道,女人最喜歡考驗男人對她們是否真心。她要真想躲著您,就會想法子出去,而不是隻躲在這院裡了。”
松贊干布摸了摸他唇上的小鬍子,“有道理,她這麼厲害,真要想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沒出去,那就是對我其實有意……。”
被松贊干布認為對他有意的李雲彤,此時正躲在樓下最底的那一層裡吃著風乾肉。
和之前在桌上慢條斯理的模樣不同,這會兒,她吃起東西來簡直是大塊朵頤。
先前慢,是為了讓他跟著她的節奏,慢慢的放鬆警惕。
這會兒,她可是真餓了。
這間屋子的門上,已經貼上了她用硃砂筆在黃裱紙上畫的迷路符,就算搜到跟前,那些人也會視而不見。
用了言靈術,再用迷魂術讓巴吉他們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還畫了兩張符紙,李雲彤急需補充消耗的體能。
她為自己在佛法、道術上的精進感到高興,要不是和閔堅那段時間的交談、學習,她將師傅所授的本領融會貫通還要有些時日。
果然像師傅所說,在實踐中提高是最快的。
也不知道棄宗弄什麼時候才會帶著人離開。
想到自己才到棄宗弄的下巴,對於自己而言,高大強健的他簡直就像一座山,渾身都散發著危險的冷厲寒冽氣息,就連華貴的衣衫也無法遮掩他內裡的原始野性與強勁。
哪怕他悠閒自得的模樣,也像一頭豹子,可再懶洋洋的豹子,也隨時都可能撲上來撕碎獵物。
那雙墨墨潭的眼睛,犀利如鷹。
面對這樣一個人,她竟然用言靈術把他放倒了,李雲彤著實高興。
高興之餘她還有幾分忐忑不安。
畢竟,要是萬一再被棄宗弄逮著,她擔心自個會承受不住他的怒火。
那人就連笑容,都令人感覺會被灼燒,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也不知道父、兄和祿東贊他們有沒有接到訊息趕過來,希望在食物吃完之前,她們能夠逃出去或者是獲救。
……
祿東贊聽到布赤的所說,驚訝地再次確認,“你聽那個男人說他是棄宗弄?”
布赤點了點頭。
“他長得什麼樣子?”祿東贊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想了想又問。
“他和您差不多高,嗯,比您可能還要高一點點,頭髮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鼻子高高的,嘴唇薄薄的,面板比您稍白一些,也黑,比我要黑一些吧……看上去很兇,很嚇人,但他笑起來又很好看……”布赤不知道怎麼形容,努力找詞。
聽了她的話,祿東贊確信無疑,沒錯,這肯定是他家的贊普。
當年爸啦(吐蕃語:父親)教他倆,不管心裡頭想什麼,一定要臉上總是帶著笑意,這樣才能讓別人放鬆警惕,能夠更容易的達成自個的願望……
他們倆都學會了,學得很好。
可能是因為他更年長些,所以比較韜光養晦,露出來的笑容就多了幾分溫和,而贊普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令年輕的姑娘們目眩神迷。
就像布赤這會兒,明明說得都是對贊普的不滿,可提到他的長相,他的人,語氣就不知不覺溫柔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