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開門,我就在門口敲一夜!”
門後,男人的濃眉竟越擰越緊。
假設事實真如徐老所說,自己曾在逃亡過程中擊斃一名特警,那麼和徐白過多接觸一定會讓自己陷入殘酷的修羅場。
可當門外那個女音不斷灌入耳朵時,情緒竟沒來由的波動起來。
他駐足了片刻,挺直脊背,轉身走向酒櫃,挑了一瓶外觀順眼的酒,開啟,坐回客廳地上那與牆上照面正對面的位置。
徐白的聲音仍舊不絕於耳。
今夜他本就難眠,現在有個女人揚言要在門口瞧一夜,給這寂靜到怕人的夜增點聲響也不錯。
陸鯤帥氣地坐在地上,右手舉起酒瓶,直接觸到唇上,瞬間的辛辣感堵住他的咽喉。
斜在地上的黑影也彷彿滲透著主人的寂寞,驚慌,無措……
反倒是徐白惹人煩躁的叫喊聲如同成了一曲美妙的樂章,伴隨著酒的醇烈,夜的寂寥。
凌晨一點四十分,他舉起酒瓶晃了晃,在大多次無意識的舔嘗中,一瓶酒竟已見了底。
而門外的女音此刻也不再清脆了。
那聲音開始嘶啞,艱難,令人聽著就能感覺到嘶喊著的疼痛。
突然尿意盎然,他終於起身往洗手間裡走。
掏出了自己的那條‘蟒蛇’立在馬桶前,聽著鏗鏘有力的銀河憤洩。
盡頭時,他身體晃盪,打了個寒顫,猛甩幾下,將東西塞回原處。
洗手,擦乾。
又不自覺的摸下自己的禿腦瓢子。
他極度滿意現在這張臉。
因為很少有人能剃了禿瓢都帥到令人髮指。
這髮型配這麼好看的臉不僅沒有任何減分,還徒然增添了一絲詭異的霸氣。
除了這長相,他覺得沒有其餘能令自己高興的事,因為生命皆是一個個巨大的空洞,千瘡百孔的。
再次回到客廳時,門外的喊聲已經停了。
他不禁緊住眉心,說好要瞧一晚上的女人這麼快就繳械投降了麼?
男人的兩條長腿不自覺地往門口邁。
貓眼之外,徐白的臉已經消失不見。
他試著開啟門。
咔嚓一聲。
只一條極小的縫隙。
等了幾秒,沒動靜。
正準備關門,一隻細白的手從縫隙中猛然插入,牢牢扒住了門沿。
陸鯤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力道就強行將門掰開。
再然後,一雙白球鞋已經踏在玄關的地毯上。
徐白反手關上門,仰頭看著他。
她已說不出什麼話來,一把嗓子在連續叫喊了幾個鐘頭後早已疼痛得冒煙。
看見陸鯤的一剎那,連日來的思念,埋怨,全化成了眼淚,像透明的玻璃球,大顆大顆安靜地往下墜落。
陸鯤黑漆漆的眼裡燻著些許醉意,卻沒有光芒。
徐白不管他之前怎麼殘忍地提離婚,當和孟今卉一番交談後,她確信陸鯤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決心拋棄這份拉扯好幾年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