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這一男一女的對話如同思想的博弈,誰也說服不了誰,只因為每個人的人生經歷不同。
徐白以為盧閱平不會再就這個話題說什麼。
可他扒完米飯起身時,忽然笑著對她丟一句:“三哥希望你能一直這麼有原則。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你今天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笑柄。”
隔天胖子又來了。
他早早提了兩大包滷味往桌上一擱,徐白正坐在客廳心不在焉地看電視。
胖子瞧眼徐白,當著她的面對盧閱平說:“三哥,你媳婦兒問我你在哪?你也曉得我不擅長撒謊,差點就給說漏了,下次你記得給我套套詞。”
盧閱平坐在離徐白不遠的沙發扶手上,咬緊煙尾笑笑說:“我和春香說我在外地,沒具體說哪個地方。”
話一落,盧閱平的眼梢偏向徐白。
胖子察覺到盧閱平眼神,當即損句:“春香要曉得你在這和別的女人同吃同住,還不得哭死。我說三哥,你是不是瞧上徐白了?要真瞧上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還怕她以後不死心跟著你。”
盧閱平笑著說:“滾犢子。”
徐白坐在兩個男人中間簡直如坐針氈。
胖子和盧閱平的對話惹她汗毛倒豎。
按掉遙控器,她沉默地走進屋,砰一下就關上門。
胖子指指門:“瞧著挺溫順,性格還挺烈。”
徐白靠在門後,心裡毛毛的。
胖子待到晚飯後才走,徐白沒出來吃晚飯,一直待屋裡。
由於老房子隔音不好,一下午徐白聽到了他們不少對話,全是關於茶葉山那墓葬的。
胖子的意思是,故技重施,開地道直通墳丘下面。
畢竟山下住著人,山頭還全是茶葉,直接從上往下挖絕對行不通。
這也就意味著,又是起碼小半年的功夫盧閱平要逗留在這一片。
深夜十一點,一道雷電在天空炸開巨響。
六月的天氣已經很悶熱,徐白屋裡空調停止工作,屋裡的溫度很快就升高許多,直把徐白熱醒。
她醒來時渾身都是汗水,因為熱,面板上還有不少刺癢的感覺。
她坐起身,摸了摸床頭開關,連續試了好幾下燈都沒亮。
她走出房間,用手機照了照,盧閱平和前幾天一樣抱著胳膊坐著睡,他背心溼了大半,可仍睡得安然。
徐白輕步走近洗手間,擰了塊冷水毛巾,擦了擦臉和身上的浮汗。
倒水的聲音驚擾了盧閱平。
他扭頭問:“斷電了?”
徐白應:“嗯。”
“賊熱。”盧閱平站起來,用手捏住背心領口,猛地拽動幾下,讓流動的風打在面板上。
徐白用手電照著他臉:“斷電了太熱,你回你媳婦那住。”
盧閱平沒應聲,摸了煙點上。
火焰在黑暗的環境裡忽明忽暗,在他指間跳躍著。
又過了會兒,他走到窗前把屋裡窗戶都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