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星辰皎潔,夜色極美。
“明天見到刀疤譚的老闆之後,你打算什麼辦?”陸鯤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畫。
丁烈說:“硬碰硬行不通,先建立彼此良好的印象,等見到人再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倒不這麼覺得。”陸鯤說。
丁烈問:“那你有什麼主意?”
陸鯤一抬眼:“自古擒賊先擒王。”
丁烈一眯眼:“太冒險。”
這四個人中,大抵徐白是最瞭解陸鯤心思的一個人。
不等陸鯤說什麼,徐白淡聲兒道:“不是我們擒。”
丁烈一皺眉:“什麼意思?”
徐白和陸鯤互相看一眼,陸鯤衝著徐白笑,遲遲也不說什麼。
這令徐白覺得自己八成是真摸住了陸鯤的心思,更大膽地發言道:“吃飯的時候刀疤譚不是說,胡飛和他老闆是死對頭嗎?到時候我們多拖延幾天時間,暗地裡想辦法找到胡飛,讓胡飛來截胡,兩個大佬一碰面,你說會發生什麼?到時候我們也許就能坐收漁翁之利。逼他們把文物的下落說出來,然後再把人提交給相關部門。你們都很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自然能找到人來幫你們辦事。所以找胡飛上島,應該不會太難的。”
這時,陸鯤才笑出聲來,丟了樹枝,一手將徐白攬住。
丁烈和李春香眼看著徐白的一顆小腦袋被夾在了陸鯤的咯吱窩裡,腦袋像顆突兀的香瓜一樣。
陸鯤低頭,對徐白說:“意思是這麼個意思,但是相當危險。”
徐白在陸鯤的臂力中掙扎著:“這段日子以來哪天不危險?我要是怕就不跟你在一起了。陸鯤,你快放開我,透不過氣了。”
丁烈的眉心越皺越緊,他提醒道:“雖然這個辦法能最快,最全的找回大量文物,可他們都有槍,我們這些人隨時都可能不慎成為別人的槍把子。我既然帶春香上了遊艇就必須保證她的安全。萬一我沒保護好,那就是一屍兩命,不行。”
如同空氣一樣安靜好久的李春香心頭一熱,自己和丁烈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可他居然那麼在乎她一個小老百姓的生死,心臟咚咚咚就這麼劇烈地跳躍起來。
李春香心一橫說:“你們就幹你們的事,別想著我。徐白都不怕,我一個粗人更不怕。家裡人老早以為我死了,灰頭土臉的離婚回孃家,還不如干點有風風光光的事再回去。”
夜色下,沒人能看清低垂的那張臉上是什麼表情。
李春香咧著嘴淡淡地笑著,原本輕飄飄的生命突然有了重量,而這些短暫又珍貴的成就感都是丁烈給她的。
丁烈搬了下小凳子向李春香的凳子那挪。
直到兩張凳子的凳腳碰到一起,丁烈才拽住她手臂說:“你確定?”
李春香點頭:“嗯。”
丁烈戲謔道:“你可想好了,萬一你還沒找到如意郎君就和我一起交代這了怎麼辦?”
李春香隨口說:“那就讓陸鯤和徐白刨個坑把我倆埋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