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賭,賭徐白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和上次收集文物資料一樣,他又一次把性命壓在了徐白身上。
千鈞一髮之際,徐白一聲吼:“誰也不許動他一下!”
幾個馬仔高高揚起的刀具還沒落下,就被徐白的聲音給驚擾了。
他們一個個回頭看著徐白和徐老,似乎在等什麼終極指令。
徐三多也怒了:“他讓你這麼難過,你還護他?你就這點出息了嗎?”
徐白看了陸鯤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回徐三多臉上說:“爸,我跟你走,再也不見他就是了,你別傷他,你傷他已經夠多了。”
“可他……”
徐白打斷父親的話:“求你給我積點陰德,求你給楊起峰那孩子積點陰德,行不行!”
這句話看似簡潔卻正中靶心,讓徐三多不得不停止憤怒的發洩。
他把女兒的手貼在自個兒掌心,眼角有淚閃過:“好,爸答應你。你跟爸走,以後爸再也不讓你像個孤兒一樣活著了。”
幾個馬仔聽後紛紛把傢伙收了起來,走到了徐三多身後。
陸鯤卻苦澀地輕扯了一下嘴角,喉頭髮出低沉地笑聲。
他沒有一絲逃過一劫的慶幸,腦中一遍一遍浮現的卻是徐白對徐三多的那幾句話。
她不要他了嗎?
今天不要,還是永遠不要?
廠房外頭犬吠聲駭人,徐白被徐三多攙著臂膀,一群人一步步向著鐵門的方向進軍。
徐白走得奇慢,擦過陸鯤身邊的一瞬間,她用小拇指的手指輕輕勾了一下陸鯤的手指。
極細微的動作,卻給了陸鯤無限遐想。
待陸鯤回過神,徐白等人已經站在了鐵門外。
陸鯤回過神來,衝著門邊望去。他比誰都清楚,目前的狀況下,徐白待在徐三多身邊反而是最安全的。
可面對她的離去,陸鯤還是忍不住一聲震天吼:“你今天想走,我不留你!但你得記住,你是我陸鯤的女人!走出這道門是,走出河北也是,你走哪兒都是!”
徐白聽見了,鼻子酸得像被塞了個青梅似的。
這個男人可真傻,要不是認識她,他哪裡會接連倒黴。
她嘴上沒回應,心裡卻答:大傻子!你用最讓人措手不及的方式把我的臉皮兒給撕了。我爸造了這麼多孽在你身上,身為徐家人的我,哪兒還有臉跟你在一起?短短几個鐘頭,你讓我連愛你的資格都沒了,你知不知道?
徐白深吸口氣,向前邁了一大步。
身後又傳來陸鯤的聲音。
“日,你聽見了沒!”
——
七天後的傍晚,大院兒裡。
徐三多去了一趟醫院,回來就瞧見徐白在院子裡掰著玉米粒兒。
這幾天她能吃能睡,這令徐三多愚蠢的以為,她已經從失敗的感情中緩過來了,而且平時在家的時候,徐白總是特別黏他,就像以前一樣對他撒嬌耍潑。
作為一個長久思念女兒的父親來說,一下就昏了頭了。
他慈顏和目,拎著一隻燒雞在徐白鼻子前晃了晃。
徐白嗅著這股味道跟隨這燒雞的移動,身體不停向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