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香明顯一愣,身體隨著心裡的震驚輕抖了下。
“你是說……”李春香聲音漸頹:“徐白和閱平會一起上游艇麼?”
丁烈沒吭聲,不置可否,繼續牽著李春香腳步沉穩地向前邁著。
走了三分之二的時候,李春香突然說:“要是閱平真跟徐白在一起了,我就離婚。老話說得好,男人的心要是變了就像急水灘頭放鴨子,找不回來了。”
丁烈卻問:“要是他沒和徐白在一起呢?”
李春香沉默了。
過了好久她說:“閱平的心要是一直在徐白身上,我留著人有什麼用?”
丁烈又問:“萬一他堅持要對你和孩子負責呢?”
李春香瞅一眼丁烈:“那就先斷了對徐白的念想。”
在丁烈牽她手的路上,這是李春香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成了丁烈心口的一塊大石頭。
六年間,他對誰都儒雅友善,可實際上卻早早厭惡了這些人際關係,他並不和人以為的那樣健談,出入於各種酒席宴會也實屬無奈之舉。諸多面孔他見得多了,總能很好的拿捏住別人的心理,阿諛奉承也好,獻媚圓滑也罷,他能一眼看穿的人能裝一籮筐,可自從遇見了李春香,他才發現自己是這麼沒有智商,應對無能。也是這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多年的面具生涯竟把最簡單純潔的人心給忘了……
和先前丁烈告訴她的一樣,穿過小路就能看見停著遊艇的水域。
這是一艘可以容納十人的觀光遊艇,不是什麼價格多昂貴的牌子,價位在一萬元左右就能買到,許多被開發的島嶼進出接送遊客都用這種觀光遊艇。丁烈特意選的這款,因為可以避免因為遊艇太出彩而惹人注意,反倒是這種常見的觀光款在水域上行駛會很方便。
瘦子把行李和裝有現金的箱子一包一包地丟上游艇,隨後第一個跳上去,用力踩幾下底板後說道:“這板子還挺結實,跟我爺爺以前開的基本一樣。”
丁烈笑笑,沒吭聲。
就像在別墅時大家不解為啥他只帶身材瘦弱的瘦子在身邊,事實上,要是他自己會開這玩意兒,他可能連瘦子都不會帶。
“瘦子,拉她上去。”丁烈使個眼色。
李春香把手給瘦子,丁烈則站在她身後為她保駕護航。
待李春香順利坐在橙色pu皮的座椅上,丁烈才大步一跨跳上去。
瘦子看了看手錶說:“丁總,估計我們得等好一會。”
丁烈說:“等就等吧,吹吹風也不錯。”
說完,她看一眼李春香,發現她眉頭緊皺,緊繃的臉上露出了越演越烈的焦慮。
丁烈很清楚她在焦慮什麼。
正在這時,瘦子給丁烈打了個手勢,示意他過去。
丁烈會意,走到遊艇地尾部。
瘦子用手護住嘴巴,在丁烈的耳畔說:“一會兒盧閱平看見這女人就會曉得先前是丁總在騙他了,丁總不怕姓盧的到時候和你翻臉?”
丁烈低笑一聲:“要是不在遊艇上,盧閱平說不定會和我急。但他一旦上了這觀光遊艇,他不敢。”
瘦子不解:“為什麼?”
“首先他沒有錢,其次我沒虧待過他媳婦,他帶徐白走也就證明徹底和徐三多鬧翻,盧閱平沒有退路,更沒有和我翻臉的本錢。最後……”丁烈拖長了調子。
“最後什麼?”瘦子一擠眼。
“一會兒他帶著徐白上來卻看見李春香,他自己心裡怕是都亂成一鍋粥。”丁烈回頭一指李春香:“說不定有得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