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
此時此刻,他就像一個語重心長的長輩在訴說他自己所理解的人生哲學,彷彿毫無惡意可言。
丁烈慢慢站起身,眼神飄過李春香的臉,落到不遠處的洗漱用品那。
他走過去,拿起一把梳子再次來到李春香面前。
“你幹啥?”李春香不安的搓動著雙手。
丁烈沒吭聲,挨著她身邊坐下,手一推,李春香的半邊身子背了過去。
“給你梳頭。”丁烈說話間,李春香的那根髮帶已經被剝了去,一把亂糟糟的頭髮散了下來。
李春香一時身體僵硬,雙手更是無處安放,只能用力揪住床單,狠狠地捏在手心。
梳子輕柔地從李春香的頭頂梳下,丁烈說:“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把你關在這裡一點也沒有想害你的意思。我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會後悔,也自認為很值得。將來的某一天,我想所有人都會重新定義丁烈這個名字。”
梳子一次次劃過李春香的頭髮,那錯綜雜亂的髮絲漸漸變得整齊垂順。
再然後,他丟了梳子,將髮帶重新束上。
他不是第一次為姑娘梳頭,更不是第一次為姑娘扎辮子。
此時此刻,他心如止水,內心平靜且安穩。
李春香卻緊張得雙手冒汗,一時不知怎麼好了。
“辮子紮好了,這樣才像個人嘛。”
丁烈很是滿意自己的‘作品’
心思細膩的他做起女人的活計來也是如魚得水。
李春香摸了摸束在腦後的辮子,突然有點不敢轉過身去,背對著丁烈問:“你現在是不是不可能讓我回家?”
“是。”丁烈沒有一刻猶豫。
李春香又難過起來:“住在這裡就像在坐牢,一天過得忒慢。”
丁烈想了想:“要不,我給你找點事做。”
李春香還是沒吭聲,因為她只想回家,回到以前忙碌卻充實的平淡生活裡。
過了一小會兒,李春香說:“坐牢也得給個盼頭,你好歹告訴我,準備關我多久。”
丁烈眯起眼:“最多一年。”
李春香難過又無力地直嘆氣:“閱平最近在幹啥?”
丁烈說:“好像回黑龍江了。”
李春香問:“回家看他老孃?”
丁烈說:“是不是回家看他老孃我不清楚,但徐白好像也去了。”
很久很久,李春香都不再說話了,就問丁烈:“那姑娘我見過,漂亮得很,好像還是大學畢業。你說孩子出生了,閱平會認嗎?”
懨懨的語氣暴露出李春香的自卑,其實老早老早她就認識到自己的丈夫對她和對徐白是不同的。
丁烈皺起眉頭,猶豫了很久才安慰道:“會認的。”
李春香點點頭:“是啊,孩子到底是閱平的。他一定會認的。”
丁烈見她情緒趨於穩定,挺直身板站起來向門口走。
李春香叫住他:“你給我找啥事做?我是勞碌命,你讓我對著這四面牆過日子,我都怕活不過一年。”
丁烈頓下腳步,偏頭看她一眼,一時沒說什麼話。
輿論風波之後,儘管他以最快的公關速度暫時壓下了事件,可他的住所被曝光,記者隔三差五就在門口蹲點,還想挖掘出點什麼來。因此他快速買下了搖光茶樓附近的一處湖景獨棟洋房。
丁烈打量了會兒李春香老實巴交的模樣,想了想問她:“你做飯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