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時間不過才兩分來鍾。
盧閱平把手機揣兜裡,掩蓋愁容,重新入座。
春香問:“誰打的?”
盧閱平握住酒杯,抿一小口說:“搞推銷的,說讓我買什麼茅臺酒。原價1988,活動價198六瓶。”
胖子信以為真,搭腔道:“三哥,前段時間我也老接到這樣的電話。那酒你可千萬別買?”
盧閱平夾一筷子菜:“怎麼?”
胖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上回打電話過來的是一小姑娘,聲音聽著不錯,我心想不就198嗎,就買了。寄出來都啥玩意兒啊,一股酒精味兒。我這麼好的酒量,喝半瓶那玩意兒就給我放倒了,頭疼了一上午。”
盧閱平一聽,鼻腔裡噴出一抹笑:“倒像你能幹出來的事。”
許多人都跟著盧閱平一塊笑話胖子。
“吃菜,喝酒。”胖子扯開話題。
一次次酒杯碰撞,氣氛似乎是極好。
盧閱平的嘴角始終掛著笑,可掩在他魁梧身體下的那顆心卻一次次發緊。
他時不時看時間,一點不含糊。
但別人敬他酒,他每次也都爽快喝光。
夜裡十點,飯局臨近結束。
胖子要去上廁所,盧閱平起身也跟著一道去。
小便池前,二人都忙著掏自個兒傢伙放水。
盧閱平側頭說:“一會兒我得出去趟,你們幫我把春香送到家。撒完尿我下去結賬,先走一步。”
胖子的眼裡燻了點醉意:“三哥你去哪?”
盧閱平說:“見個人。”
胖子問:“你怎麼不自己和春香說?”
盧閱平把頭別回來,晃了幾下把傢伙收回去,撕拉一下拉好拉鍊才說:“有些事也不方便和春香說。她要是問我去見誰,三哥不曉得怎麼和她說。以往還能拿你們當幌子,今天大夥兒都在,我該拉誰當擋箭牌。”
胖子一手搭在盧閱平肩上,右側的眉毛一挑:“見那邊的人?”
盧閱平說:“照做就行,三哥先撤了。”
胖子還想說點什麼,身材健壯的盧閱平已經走了出去。
館子外頭,夜色黑如墨染。
盧閱平吊著一條手臂站在路口,四周安靜無風,可他緊繃的臉上眼神頗為凌厲,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彰顯出幾分男人的野性。
計程車遠遠駛來,盧閱平揚手一攔。
司機將車停下。
盧閱平坐上去。
“上哪兒?”
盧閱平說:“北門,遙光茶樓。”
“好咧,您給坐穩。”
十點半,盧閱平準時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