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鎮上人多,開四輪的有可能反而耽誤事。
陸鯤問村名借來輛摩托,徐白坐上後,他飛一般往小鎮上行駛。
來到鎮上醫院折騰到晚上八點多,徐白注射完第一針狂犬疫苗,醫生還給開了點洗劑讓徐白回去護理傷口,並交代其餘四針的注射時間。
陸鯤嘴上好像沒說什麼特別關心的話,心裡其實自責壞了。
如果不是他提要在村裡晃盪晃盪,徐白就可以不用遭了這罪。
所以在鎮上吃晚飯的時候,陸鯤沒吃多少菜,煙癮並不大的他竟皺著眉頭連續抽了好兩根菸。
徐白倒是餓壞了,連續往盤子裡夾菜。
陸鯤的襯衫上染了不少血,他悶不做聲,在別的客人眼中瞧上去其實挺恐怖的。
“老闆,魚來了。以後要魚記得早上要,誰他媽沒事晚上還給你搞魚去。”
聲音聽著有點熟。
徐白和陸鯤同時循聲看去,立馬瞧見了穿著背心,髒兮兮的盧閱平。
老闆掏出一疊零錢說:“我是小本生意,從你這拿比從魚販子拿便宜,你小子別忘了,你自己剛來小鎮那會兒哪家館子給你賒賬。這幾天天氣悶熱,我早上拿魚,放晚上說不定就死絕了。”
盧閱平把小魚箱放在地上,一臉不耐煩地說:“臭老頭,說來說去永遠這麼幾句。行行行,算我怕了你。”
他接過紅票,手指沾了點唾沫,數了數,確定數字無誤後在掌心上那麼一拍,轉身想走時和徐白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格子襯衫拴在盧閱平的腰上,一個黑色落了皮子的小腰包斜在盧閱平腰邊,綠球鞋上還沾了不少溼潤的塘泥,明明可邋遢了,偏就因為他那張帥氣的臉掩蓋了一切的外在不足。
他勾了下嘴角,朝徐白和陸鯤走去,順手就拉開了徐白旁邊的那把椅子,二話不說從筷桶裡抽了雙木筷子,往盤子裡搗了一塊萵筍扔嘴裡。
“誰讓你坐下的?”徐白覺得盧閱平真是個十足的無賴相,說話不太客氣。
盧閱平無視著已經臭臉的陸鯤,衝徐白笑笑:“別這麼小氣。”
再一抬頭,又瞧見了陸鯤襯衫上的斑斑鮮血,笑一收,他又夾筷子菜盯著血,眼神一橫問道:“哪來的血呀?”
陸鯤說:“徐白的,可激烈了。”
“咳咳”兩聲,一塊小炒肉猛就從盧閱平嘴裡噴出來。
想也知道,盧閱平想歪了。
陸鯤起身從皮夾裡拿出張紅票放在桌上,一個打橫抱起徐白,讓她坐在摩托上,連招呼都沒再和盧閱平打就帶著徐白離開了小店。
隔幾天,陸鯤的研究工作越來越忙碌。
徐白的腿也不疼了,終於能自由活動。
她去鎮上注射完第二針疫苗後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來電的人是徐白父親的一個親戚。
具體內容是,家裡老人沒幾天日子了,讓徐白儘量敢過去,好來得及奔喪。
徐白對這個親戚有印象,是父親的親舅媽,後來跑去黑龍江做生意就定居在那,來往就漸漸稀少,父親死後,就更沒什麼聯絡。但當時父親的喪禮他們家來人了,中國規矩,禮尚往來,所以這個份子錢徐白是怎麼都要去還當的。
最近墓葬的工作進入到關鍵階段,陸鯤沒日沒夜,忙得分身不暇,經常徐白睡著後陸鯤才回到帳篷,早上醒來陸鯤又已經不在,好幾天都沒照上面。
她留了字條給他,獨自一人踏上去黑龍江哈市的列車。
沒有特快,只有普列。
全程21個小時。
幸運的是,她買到了臥鋪,而且是下鋪。
她把行李放在床底下,彎腰的過程中,臀部好像撞到了什麼。
回頭一看,是一個肌肉緊繃的背影。
由於通道太窄,兩具身體這才短暫觸到了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