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在駐地寢室裡待了半個鐘頭,又坐武警大哥的車回到村裡。
回到帳篷時,陸鯤還在熟睡。
徐白在小矮桌前靜坐一會,待陸鯤醒來,她才回過神來,扭頭問他:“現在頭疼好些沒?”
陸鯤轉動一圈脖子,應道:“好了。”
她目光緊鎖住陸鯤,樑棟的話似乎仍在耳邊迴旋。
徐白從不知道,這幾年他在國外吃了這麼多苦。
但他為什麼不提,也總是反感別人提。
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再仔細算算時間,自己去滑鐵盧市找陸鯤那會兒……
她越來越害怕,除了陸鯤的遭遇讓她難以置信之外,更害怕的是自己這三年一直恨錯了人。
兩條細眉無意識擰緊,餘光裡有個高大的身軀正在靠近。
徐白一仰頭,陸鯤已站在面前。
他低語:“在想什麼?”
徐白搖頭,淡然的瞳孔裡隱躍著燥烈。
“你看起來有心事。”
徐白的腦子有點亂,擺手:“我一直有發呆的習慣,沒什麼特殊原因。”
陸鯤沒再多問什麼,掀開布簾子在帳篷前站了會兒。
徐白跟出來,迎著落日伸個懶腰,僵直許久的背似乎一下輕鬆許多。
她看看四周,輕聲說:“小時候我的夢想就是以後長大能在農村裡蓋一套漂亮的別墅,在院子裡曬被子方便,做飯可以用土灶頭生火,有鍋巴的飯吃著最香。”
陸鯤側目:“商品房不好嗎?設施方便,環境乾淨。”
徐白說:“好是好,可惜沒人情味。”
陸鯤默了一會兒說:“要不要在村裡走走,走一圈再吃晚飯。”
徐白知道今天他因為頭疼在帳篷悶了一天,好不容易這會兒不疼了,他一定不想再窩帳篷裡。
她點頭,小嘴兒一掀:“可以。”
兩人沿著村裡的小路一直往前走。
因為是晚飯時間,不少農婦都坐在高高的門檻上理菜。
一對俊男美女走過,總是那麼容易就收穫目光。
一些人眼神朝他們瞥,和同樣坐在門檻上擇菜的鄰居說:“你瞧城裡人長得就是俊俏,聽說這對是夫妻,樣子長得多好看。”
鄰居一撇嘴:“我年輕時也好看。”
“可你老了。”
“能不老嗎?天天下地幹活。一個娘們活的像個大老李。你瞧瞧她,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和咱能比?”
然後一陣爽朗地笑聲。
徐白倒不嫌棄農村人愛說閒話的毛病,她其實挺佛性一人。
有人說閒話,至少證明還有人關注著,總好過無人問津。
因為村子不大,徐白和陸鯤很快就走完了村裡的小路。
村後頭有片空地,堆著不少枯草,遠處還曬著不少稻穀。
日頭還沒落盡,兩人沒來過這空地,十分默契都沒停下腳步。
“農村空氣挺好。”陸鯤感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