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我,去刷牙洗臉。”
套上拖鞋,徐白快速拿了洗漱用品跑出帳篷外,彎腰撿起臉盆,一路快步往井邊兒走。
心就像要從膛子裡飛出來,躍動得根本無法控制。
她跑到井邊,把盆往井口一放,連續深呼吸了好兩次才把氣息調勻。
和剛重逢時他不同,起初抱有和他同床共枕的那份淡然和平靜現在已經徹底消失。
她,竟然不能淡定了。
拉上一桶水後,徐白猛用冷水拍打臉頰。
臉盆中倒映在水上的自己,彷彿像回到了十九歲時的自己。
滿腔的熱火,滿臉的光華,看上去一下年輕了好幾歲。
她洗漱完回到帳篷,陸鯤已經把兩床被子都疊得方方正正,毯子也鋪得極其平整。
徐白進去,陸鯤瞧她一眼。
她沒話找話:“你刷牙了嗎?”
陸鯤說:“早起過了。”
他往小矮桌上一坐,從兜裡摸根菸抽。
徐白又問:“這會兒頭疼好點沒?”
陸鯤吐口煙說:“還是疼。”
“要不我去村裡要兩頭姜,切了給你泡茶喝。”
陸鯤笑笑:“不用。”
氣氛又一下子僵了,整個帳篷裡嫋嫋升起白煙,靜得出奇。
徐白又一次沒話找話,指了指床上的被子:“被子疊得真好。”
陸鯤微翹下巴:“湊合。”
徐白一聽,真覺得自己尬出了天際。
但她又突然想到昨天文物局的人說起陸鯤時回國時的樣子,一下想到了正經話題。
她走到陸鯤面前,見他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聊天也聊得沒什麼心思。
煙端集了一截菸灰,徐白伸手從他唇上拿掉,一跺腳給踩滅。
他挺直背,沾著矮桌的臀離開,似乎想去外頭透透氣。
徐白拉住他胳膊問:“告訴我,你回國時是什麼樣子?為什麼昨晚那個教授的意思是你在外面遭遇了什麼似的。”
陸鯤望她一會兒:“這事和你說不著。”
“為什麼?”
陸鯤說:“沒什麼提頭。”
胳膊一收,徐白的掌心突然空無一物。